“你叫什么名字?”
“陈二。”
这人的回答很简单,这个名字也符合民夫的特征,在大宋就算找出成百个也不是什么怪事。
雅致一点的名字就别指望了,民间识字的不多,也只能按照姓氏加排行,就算是和其他人区别开来。
“在家中排行老二?”
“不是,老大,因为阿爷想让我们多几个兄弟,虽然是老大,还是叫我陈二。”
钟粟了然,愿望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古代社会的婴儿早夭太普遍了,唯一的办法及时多生一些孩子。
久而久之,多子多福的想法开始主导古老的华夏,就连后世的很多家庭也总觉得家里有王位需要继承,抱着有儿万事足的心态。
钟粟并没有提到别的事情,只是稍稍了解了一番陈二家中的一切。
陈二一开始有些抵制情绪,大有顽抗到底的意思,但钟粟如沐春风的态度,很快让他的放下了戒备心理。
钟粟和陈二还没聊几句,路贲便已经去而复返,不过手中多了一个食盒。
钟粟接过食盒,递给了陈二。
“你的一份要带回家给老人吃,足见你是个孝子,但你便要因此饿着肚子干活了,这肯定是不行的。
这份你也带着,赶快带回家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钟粟说完,陈二已经彻底惊呆了。
为了补贴家用,陈二这些年在不少地方都打过零工,至于伙食,别说是肉食了,哪怕多给半碗汤饼都已经是天高地厚之恩了。
一个多月前,他听到别人说起,汴京大学工地招收民夫,工钱不但略高于其它地方,关键是伙食不错,据说偶尔还有肉吃。
陈二二话不说便来了,一直干到现在,他已经吃到过两次肉,每次都吃得浑身舒服。
自己倒是吃到了,但家中的老母亲却只能吃粗茶淡饭。
这一天他悄悄领到了自己的一份肉食,然后趁着没人注意,准备跑回家。
没曾想刚出谷口便遇到的汴京大学的大boss,陈二心一横,知道这份工作恐怕要丢了,所以反而梗着脖子不求饶,但心中反复纠结,很快又开始求饶。
可没曾想,钟粟问清楚了情况后,反而和他拉家常。
他一开始觉得路贲去找刘二了,可钟粟现在却又给了他一份肉。
“先生不会是不让我来这里干苦力了吧?”
陈二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或许现在多送他一份肉,便要让他彻底回家了,至于工钱之类,也别想了。
“钟某当然没有说笑,往后记住了,孝敬老人是对的,但饿着肚子干活可不行。
只要手脚勤快,迟早会有天天吃到肉的日子。
看到汴京大学学田的那
些佃户了吗,有些干脆连地都没有,可现呢,有些都已经养了很多生猪。
再过个三年五载,你觉得他们的日子会怎么样?”
钟粟知道,后世的华夏,也有不少的贫困人口,这些人中有些只能说甘于贫困,根本没想着可以干出什么大事来。
如此一来,祖祖辈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处于死循环状态。
大宋虽说经济达到了一个时代的顶峰,但同样有很多贫困人口。
钟粟不会像慈善家一样乱撒钱,他更希望和自己接触到的人,能有一些改变。
“先生,我记住了,往后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陈二点头说道,钟粟又问了一句:“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
陈二一脸迷茫。
“我以前是登封一丐,去吧,今后好好干。”
陈二的眼中满含感激和复杂,一溜烟地跑了。
“先生,你看好这个陈二?”
路贲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看好陈二,也看好大宋,只要是大宋的子民,我都很看好,你懂我的意思吗?”
钟粟看着陈二离去的方向说道。
“不是太明白,不过我觉得,先生似乎是希望我大宋亿兆子民都过上好日子,对吧?”
“这话倒是不假,也许永远不能做到,但我还是不甘心。”
路贲看着钟粟,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
大哥,你怎么今天来了?”
石头突然也从谷口出来了。
“好,一起进去,看看艺术学院建得怎么样了?”
钟粟和路贲、石头一起走进了谷口,此事艺术学院工地上正在吃午饭。
“路贲,咱们也一起吃一些吧。”
钟粟招呼着路贲,石头想说一句,大概是觉得钟粟和民夫一起用餐不太合适,但嘴上动了动最终一句话都没说。
钟粟的习惯他已经很了解了,一旦做出了决定,必定很难改变的。
现在正值夏天,吃饭的地方,其实就是一些能够遮住太阳的简易棚子。
钟粟走进棚子,里面坐满了吃饭的民夫。
不知谁喊了一句:“钟先生来看大家了。”
棚子中一下子炸锅了,对于这位大东家,只要是在汴京大学干过一些苦力的人都或多或少了解一些。
能够将民夫的待遇提高,还能时不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