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信无声吐出,艳丽的鳞片在古渊手心不断向上攀爬,刚要碰到裴纯的大氅,便被他扯住蛇头。
古渊沉下脸,随手将打扰他独占大氅的小红丢开。
*
翌日。
用完晚膳,裴纯特意央着娘亲,让她自己睡在景园。
今晚她要偷着出门,去裴府!
所以绝对不能和娘亲一起休息。
长公主看着裴纯,端庄的面上带着几分警告:“明澄……”
裴纯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振振有词:“我知道的娘亲,我是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
公主娘怀疑的瞧了裴纯半晌,最后无奈摇头,也没多说什么。
夜幕深沉,景园内。
裴纯换上一身黝黑的夜行衣,勒紧腕间藏匿飞刀与竹片的手腕,一切准备就绪。
确定新来的洒扫丫鬟们全都退下。
这才吹灭蜡烛,覆上面罩,推开房门。
她轻手轻脚,鬼鬼祟祟的刚打开景园的大门。
低头便瞧见了一个影子,裴纯:“……”
她缓缓抬起头,笑容僵硬,就见自家大哥果然站在院中。
且身上还穿着一身黝黑如墨的夜行衣……
看上去已经等她许久了。
裴纯眼神搜寻,她在找,有没有哪条路能逃过裴清的围追堵截,逃出府去:“……”
她刚才一定是推错了门。
裴清眯着眼:“哼,我就知道,裴明澄啊裴明澄,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安分!”
裴纯心虚得像一只正在偷油被抓住的小老鼠,挂上笑脸,神色游移。
想到裴清已经换上了夜行衣,顿时一拍大腿,眼神一转便狗腿的露出笑容。
跑到自家大哥身边:“嘿嘿,哥哥,您都换上这衣服了,咱们就一起去吧,您就当是为了陪我!”
裴清叹气,看着自家蠢妹妹露出整整齐齐的八颗牙齿,实在有些忍不住,伸出手狠狠敲了一下蠢妹妹的额头。
想到刚才娘亲的嘱咐,深觉无可奈何。
娘亲分明是早就知道,蠢妹妹今日定然安分不住。
他也知道。
但他本想劝妹妹老实待在家中,免得出去惹祸作乱。
却没想到娘亲反而嘱咐他,让他亲自跟着妹妹,阻拦她,别让人冲动!
裴清叹口气,娘亲还真是……
知道这熊玩意如何都要去闹一闹,娘亲没有强硬阻拦,也没讲清利害,只让他跟着去保驾护航。
他就活该是吧!
啧,这熊玩意整日都想着惹祸,娘亲怎么就不像幼时整治他一般,也整治整治这可恶的裴明澄!
实在是太过娇惯了!
想到娘亲明目张胆的偏袒和溺爱,裴清对裴纯没什么好语气,只黑着脸:“走吧!”
裴纯顿时喜笑颜开,笑容更大了几分。
蹦蹦跳跳的跟在哥哥身后,走在已经清完雪的长公主府内。
到地方时,裴纯仰头看着面前高墙,猛地提气抬腿,找到借力点,两步便翻墙飞跃了过去。
身后的裴清也同样飞身而上,看上去甚至比裴纯更利索几分。
其实长公主知道,以裴纯的性子,若是不出亲自去出口气,是绝对不会轻易放下执念的。
可堵不如疏。
未免裴纯以后因为憋着,反而不稳重,性急做错事,落下把柄。
还不如让她亲自出去闹一闹,至于眼下的分寸怎么掌握——这不还有大儿子裴清呢。
裴清工具人也知道公主娘的想法,知道是知道,可还是难免头疼。
自家这蠢妹妹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养的,他总觉得太过离经叛道了些。
关键是娘亲还总是纵着。
一到管教的时候便让爹爹来,两人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导致妹妹如今,除了对虎着脸的爹爹害怕几分之外,一点都不怕他们兄弟几个!
简直是无法无天!
*
两人一路脚程极快,奔袭不停。
直到裴氏本家后院的角门。
这是平日里用来给仆人们出门用的。
看着已经打扫好的小路,裴纯毫不犹豫,直接翻过角门,谨慎地没留下一点脚印。
脑中仔细回想,上辈子偶然看见的裴府布局,她将呼吸放平,沿着还留有星点雪花的石板路,直奔后院而去。
身后的裴清深觉不对劲儿的眯起眼,妹妹怎么这么了解裴府的情形?
不对劲儿!
难道是之前与那裴琳生过龃龉?
不然为什么能这般熟练,一点都不见对裴府的陌生?
一路上,他们兄妹时不时就能碰见许多打着灯笼,在府内巡视的高壮侍卫。
惹得裴纯不住撇嘴,给身后的裴清打了个手势,转身躲藏起来。
心中嘀咕,这家中到底是有什么东西,裴钟一个三品官家的侍卫,比公主府的都多。
转过一个小路,裴纯犹如逛自家的园子一般,扭身便朝着裴琳的院中走去。
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小院,裴纯皱眉。
什么人,大半夜的还不睡觉!
耳边听着里面传来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