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将方法教给裴纯。
裴纯细细听着,生怕漏了一点,从而威胁到家人。
对于娘亲,她是一千个一万个信任。
毕竟是从宫内血雨腥风中杀出来的,若没点本事,娘亲在先帝的后宫中定然活不下来。
……
古渊躺在床上,将一只纯白色的巨大蛊虫捧在手心,耳边听着今日宫内发生的事宜。
半晌,有些无聊的伸出手指卷了卷头发,声音幽深:“你是说人已经被扔进了池塘内?”
“哦,那你一会儿叫几只食尸虫,去将那具尸体吃干净些。别让人抓住把柄便好。”
雪白的蛊虫在古渊掌中翻了个身,圆嘟嘟的肥肉抖了三抖。
“你说得对,幸亏没喝下那酒,不然今晚便要睡不着了。
谁能想到裴六小姐居然这般生猛,将所有人的酒中都放了蛊虫。”
古渊叹息一声,等了一会儿,耳朵竖起,像是在聆听。
半晌后,才开口应答:“那蛊虫有微微的催情效果,只不过没有两只在一起的威力大而已。”
他手心的蛊虫再次翻了个身,将自己抻开,几乎是占满了古渊的整个巴掌。
白白胖胖,肥嘟嘟的一坨。
看见这白胖的一团,古渊眼珠一转,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轻巧的开口:“不过没关系,八皇子今日晚上应当挺难受的就够了!”
想到这儿,古渊莫名的笑了一声。
手心这只蛊虫是阿娘给他的,从小便陪着他一起长大,也是他最喜爱的一只。
小白就是他的本命蛊。
对着小白说话时,他语调总是忍不住上翘几分。
古渊捧着蛊虫再次开口:“小白,你也觉得裴六小姐今日很机灵对吧?
借着皇后与六皇子的手,将太子与那裴琳算计的团团转。
实在是可爱。”
最后一句话,几乎是笑着说出来的,本就上扬的语调,更带着几分诡异的骄傲。
古渊翻了个身,将裴纯曾经送给他的手炉拿了出来。
那里面的炭火早已熄灭。
雕刻精细的铜制手炉,此时已经成了一件艺术品。
他伸出手,打开盖子,把手心肥嘟嘟的胖虫子塞进去。
将冰凉的手炉贴在脸侧。
古渊任由自己用体温将手炉焐热。
意识昏沉间,他想,明日应当去长公主府拜访的。
……
翌日,天气晴朗,即便在冬日风也不大,这种天气,在京城实在是少见。
先来长公主府拜访的不是古渊。
而是裴钟夫妇,与满脸青紫的裴琳,还有引荐他们父女来的冯桓。
这四人,一个手被绷带缠住,一个脑袋与右眼被绷带缠住,另两个,脸上全都是被人扇的青紫的巴掌印。
看样子,裴琳母女昨日是没少挨裴钟的打。
前厅内,长公主看着跪在眼前的冯桓,表情和善:“子洵的手可是好些了?”
冯桓的手被包的十分臃肿,行礼的时候也只能勉强将手捧到身前。
裴纯隐在旁人看不见的屏风后,肆无忌惮的咧开嘴角。
长公主和裴清的眼神平淡,丝毫没有冯桓预想的暴怒、质问。
冯桓心中有些奇怪,不过他没傻乎乎的主动提起给裴纯下药的事情。
“伯母见笑,是桓没有应付那刺客的实力,反而被人伤了。”
侧过身,将裴钟与身后的裴琳露出来。
“这二位是吏部侍郎裴钟,裴大人夫妇。
这位是侍郎的三女儿,昨日伯母当也见过。”
长公主眨眼,将手中的茶水放下:“本宫知晓,三位快请上座,子洵也先坐下来歇歇。”
裴清点头,看向冯桓的神色带着几分一如往常的善意:“子洵的手还没好,当在家中养养再过来的。”
冯桓笑着应了一声,转头,给裴钟使眼色。
裴钟一顿,身子微微向前,扑通一声便又跪在了地上,紧接着便是不断地朝着长公主磕头。
长公主有些惊讶:“这是作甚?裴大人快先起来。”
“长公主殿下,大哥是裴氏的族人,虽然没有住在裴氏,但不论如何,这血缘都还在。
怎么能说退出宗祠,就随意的退出宗祠。
某今日来只是想请长公主殿下考虑考虑,能不能别让大哥与裴氏断绝关系。
万一外面的官员、百姓,要是知晓了大哥是主动退出宗祠的,一个不孝不悌的名头是免不了……
大哥万一因此受了陛下的斥责这可如何是好。”
裴钟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意思明显。
他的大哥,信国公裴鼎,裴纯的亲爹。
裴纯在后边听着,气的直翻白眼。
终于知道娘亲为什么不让她先行出去会客了。
她要是在外头,此时定然忍不住怼这不要脸的裴钟。
裴钟已经得罪了皇帝与太子。
此时与皇帝亲近的救命稻草,分明就只有长公主府,此人却还是用血缘那一套逼迫娘亲。
若是娘亲此时不答应,那岂不是就变成了爹爹自己不顾血缘,不孝不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