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秋雨哗啦。
裴纯睁开眼睛,就见古渊穿着一身赤红色的艳丽衣衫。
侧身,手中拿着两个清凌凌的玉镯,透过外头阴沉的光,正研究着镯子成色。
看上去傻乎乎的。
裴纯出声:“赴川。”
古渊惊喜,顶着快肿成一条缝的眼睛转过头来,像是小狗般,窜到她身边。
“明澄。”
“哪里来的镯子?”裴纯眼睛落在两只翠绿清透的镯子上。
“古沉送来赔罪的,这都是你的明澄!”古渊将镯子放在裴纯的手边。
倾身把自己的下巴垫在她耳边。
额头斜斜的蹭着裴纯额角。
“你弟弟怎么会突然来赵国?”裴纯实在有些想不通,一个刚登基的帝王会突然到别的国家到底是为什么。
古渊沉吟了一会儿。
就在裴纯刚想说,既然说不出来就算了的话。
他突然开口:“是他要来接我回去西疆,也要亲自看看赵国。
这样才能定下攻打赵国的计策。”
裴纯:“……”古渊到底是赵国人还是西疆人来着?
这么机密的东西说给她听……不好吧。
“你忘记我是赵国战神的女儿了?就不怕我借机让爹爹吞并西疆?”
她虎着脸问道。
古渊抬起头,瞄了一眼裴纯的脸色,然后小心翼翼的道:“是咱们爹爹给古沉的建议。
也是爹爹特意邀请古沉来的赵国。”
裴纯:“???”她错过什么了?
我的爹,什么时候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不知道?
古渊托起裴纯的手,抓着镯子就要往她手上套。
裴纯看着,交代了古渊一句:“我等下还要下山去看看二哥。
你的腿现在不能乱动,在这里陪你弟弟吧。”
古渊微微露出笑容:“二哥已经被古沉接过来了,现在正在庄子内养伤呢。”
裴纯闭嘴了,怎么感觉一觉醒来,什么东西都被安排好了……
古渊见裴纯挣扎着要起来,赶快上前扶了一把。
“明澄昨日实在太累了,竟生生的睡过了一整天。
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
他语带心疼,还试着帮裴纯揉了揉身上睡久了有些僵硬的背。
见裴纯没有拒绝,还顺势依靠在他身上,古渊动作愉悦的加快几分。
裴纯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摸摸古渊的发尾:“膝盖还疼吗?有没有抹药?”
古渊眷恋的从背后抱紧裴纯,将自己的头靠在她肩膀上,摇头:“等着明澄帮我上药呢。”
裴纯感受了一下,自己脚下伤口却是已经有了愈合的趋向。
她能感受到脚底被抹了清凉的药膏。
是古渊在她睡着时,没少帮她照顾她的脚底板。
裴纯心脏莫名软乎乎的:“药膏拿来。”
怎么就知道给她上药膏,自己的伤口就不知道顾着些呢。
古渊得偿所愿,嘴角翘起,雀跃的像是要蹦起来。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
帮古渊换完药,她这才牵着他去寻找裴粹。
“走吧,咱们去看看二哥。”
等她再见到裴粹的时候,他正沉着脸看着找过来的江兴任。
此时江兴任坐在裴粹对面,难得休息的捧着茶杯,坐在摇椅中,仰头看外头的雨幕。
神情惬意。
远比他在六皇子身边要轻松的多。
“六皇子殿下受了伤竟还不休息?要拖着病体上路?”
裴粹因为风寒的缘故,嗓音沙哑,说完以后还咳嗽了一声。
“他右臂被伤,左腿也被伤,竟然还要拖着伤病行动?”
裴纯惊讶,插嘴问道。
而后饶有兴趣的拉着古渊,朝江兴任身边走去。
特意转脑袋瞧了一下,发现周边都没有古沉的影子,猜出其应当是要隐藏身份。
“是啊,他那么爱惜自己身子的人,因为八公主死亡,都发病好几次了。
怎么可能再让皇后因他受牵连。
他现在恨不得长了翅膀飞到蛮荒之地去。”
江兴任在私下终于没了跟在六皇子身边,刻意表现出的狗腿样子。
浑身上下透露着说不出的放松,但头发还是梳的一丝不苟。
裴纯了然:“张家人和太后,不会想让六皇子出事的,除非皇后再次怀孕。”
江兴任苦逼的皱起脸:“福宁殿下说的是啊……
也不知道还有多久,六皇子的身家银子才能落到我的口袋。”
自从跟了六皇子,他就没有一天快活日子,比跟着太子都难。
“江兄辛苦了。”裴粹安慰一句。
他也知道六皇子是个什么性子的人,难免对江兴任的遭遇报以同情之心。
江兴任又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吧唧吧唧嘴:“二位打算何时归去?”
裴粹沉吟,将视线转向古渊。
古渊一愣,明白裴粹是在犹豫什么。
无非是怕他与古沉刚见面,还未待几日就要分开。
他刚要开口拒绝,就听裴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