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指向裴纯,身后的中年男人就将他的手臂生生摁了下来。
秦廖反应过来,顿觉失礼的躬身,给裴纯与六皇子行了一礼。
莫名其妙的一套动作也停了下来。
裴纯冷眼看着面前的人,心中自然是知道这位秦大人与六皇子到底是在震惊什么。
不过是在诧异她中了蛊虫,却还是能活蹦乱跳的跑来找六皇子的事。
裴纯向前一步,没理会一边的秦廖,而是依旧看着六皇子:“本宫倒是想问问,六皇子殿下这次来蛮荒之地到底是为了什么?”
六皇子眼神沉了下来。
“福宁还是先想想自己的身份吧,你有何胆量敢质问于孤?”
裴纯哼笑:“知道您在乎宫内的皇后娘娘,本宫只是过来问一句而已。
六皇子殿下何至于这般激动?”
那厢,六皇子还未发表什么意见,江兴任倒是上前来,刚要张嘴,装作凶悍的模样与裴纯理论。
就被身后的人推了一把,朝旁边栽去。
不巧,他身后正是六皇子。
六皇子推开在裴纯面前比比划划的江兴任,气的不行。
被用母后威胁着加快速度的这件事情,乃是他这一趟出来最为憋屈的事。
可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身边还有这么多人盯着,竟就这般被裴纯说了出来。
这不是裴纯贱人在当众宣战?
六皇子本就对裴纯有怨,况且他也不是什么能忍的性格,当即像是斗鸡一般上前两步:“是你?!
是你撺掇的父皇,用母后来威胁我?”他质问道。
裴纯嗤笑:“六皇子殿下还算聪明,也不枉我特意叫人传消息回京城呢。”
六皇子气的一噎,他忍不住伸手指向裴纯:“你这个……!”
他停顿了一下,看着城主府内的好奇看过来的侍卫,将未完的话憋了回去。
换了一种说法抨击裴纯:“福宁,孤看你裴家是想造反了!
孤来蛮荒之地,自然是为了拯救百姓。
你可莫要用小人之心揣测他人!”
他说罢,又朝江兴任使眼色。
理论完了,这种骂人的脏活累活,还是让江兴任这条狗来吧。
他还要维持住自己身为皇子的尊严,今日裴纯这贱人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上来就开始咬人!
江兴任刚张开嘴。
那厢,裴纯便上前一步:“六皇子殿下说是为了百姓来的,这句话可当真?”
江兴任终于找到机会插嘴:“当然,我们殿下不是为了百姓,难道翻山越岭这么远是为了玩的?”
他已经猜到对面的福宁公主是要做什么了。
所以自然要帮她一把。
果然,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以后。
裴纯看着六皇子,但眼神时不时往一旁的秦廖身上飘:“既如此,那六皇子殿下能不能告诉本宫,若蛮荒之地的疫病是人为呢?
是有人故意为祸百姓又当如何?”
这回江兴任没动静了。
他虽然想帮裴纯,可这种明显挖坑的语气,他若是跳进去,那也实在太过明显。
被六皇子怀疑了就不值当了。
不过,六皇子倒是振振有词的回:“当然,孤当然会管,孤本就是为百姓而来的蛮荒之地。”
江兴任:……
这人真蠢,眼瞅着面前是坑还往下跳。
六皇子身边的秦廖擦了擦汗,眼神落在裴纯身上,震惊与杀意交织。
之前来蛮荒之地官员多是浑水摸鱼之辈,这次倒是碰见了个不一样的。
裴纯听罢六皇子的话,眼风无意识扫过一旁的秦廖。
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当着秦廖与六皇子的面,重重扔在地上。
六皇子视线落在面前,与他巴掌大小一样,却只剩下白骨的手掌上,皱眉:“这是什么?福宁,你弄个这东西做甚么?”
裴纯微笑:“这是人手啊!”
她确实是在下套,不过既然六皇子肯跳,那她也不必继续周旋,直接挑清楚好了。
她就是要逼六皇子与秦廖刚结成的联盟,分崩离析。
手骨是从旁边的巷子离开时,从路上见到的死人手中拿的。
六皇子莫名:“所以呢?!”
他说完,身边的秦廖已经开始拿起袖子擦汗,白色胡子微微绷紧。
一抬头,就见福宁公主身边的小娘子,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他神情更为僵硬。
裴纯幽幽开口:“六皇子不是说此次来,就是为了帮助百姓们。
这手骨,可是本宫在城主府外边捡到的呢,六皇子殿下,你说应该怎么办?”
她这句话,第一,是为了试探六皇子到底对蛮荒之地的百姓,到底抱着什么心思。
第二,是为试探这秦廖用美人计,到底能将六皇子哄到什么程度。
第三,试探秦廖将城内弄成这个样子,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对面,六皇子的眼神转向秦廖,神色危险。
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问了一句:“蛮荒之地的疫病与你有关?”
疫病要是这蠢货弄出来的,他定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