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场的大厅里传来阵阵响声，焦躁的吴老板用戴着玉指环的手指不停地戳着桌面，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账房先生站在他面前，紧张得不敢出声，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发落。
过了良久，吴老板终于开口：“你说这周客人比往常少了多少？”
“少......少了......”账房先生低着头，语气迟疑，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吴老板狠狠瞪了他一眼，账房先生顿时感到一股寒意袭遍全身，赶紧答道：“少了七成！”
“七成！”吴老板猛地拍案而起，怒道：“客人几乎都不来了！最近有新赌石场开张吗？有的话，带人去砸了！”
“最近没有新开的赌石场。”账房先生回答道。
吴老板听了更加气急败坏，猛拍桌子质问：“那你告诉我，客人为什么不来了！”
账房先生支支吾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经过一番挣扎，终于说出真相：“老板，客人们抱怨最近开不到翡翠，所以不来了……”
“开不到翡翠也能怪到我头上？！”吴老板气得脸都红了，怒吼道：“这叫‘赌’！谁都能赢那就不叫赌了！那群蠢货！”
吴老板来回踱步，账房先生像犯错的小孩一样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他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老板……小的有件事想问……”
“有屁快放！”吴老板正怒火中烧，没好气地回道。
“咱家赌石场……真的有放翡翠吗？”账房先生小心翼翼地问。
“你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根本没放翡翠骗人吗？”吴老板瞪大眼睛，怒斥道：“告诉你！不但有，而且上次还是我亲手放的！”
“那就怪了。”
吴老板见他似乎有所察觉，催促道：“怪在哪里？快说！”
账房先生小心翼翼道：“其实我最近巡了一圈，没看到一颗可能中的石头。”
“也许是你眼神不好，没找到吧。”吴老板皱眉道。
“确实有这个可能。”账房先生接着说：“但最近连一个切出翡翠的人都没有，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一个也没有？”吴老板终于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沉思片刻后，独自去了院子，寻了一圈回来。
“真的……所有能中的翡翠都不见了！”吴老板疑惑地自言自语：“我明明放过！”
“老板。”账房先生提出另一个想法：“会不会是有高人盯上了我们的赌石场，把翡翠都挑走了？”
“要真有这么厉害的人，我一定不择手段把他招来做手下！”吴老板冷哼一声，显然不信。
这时，傻子垂头丧气地走出赌石场，等候在外的莫从言笑着迎上去，问道：“今天怎么样？找到几颗了？”
往常傻子总会拿着几块原石给莫从言，但今天他却两手空空，满脸愧疚道：“没……没找到。”
莫从言似乎早有预料，朝着赌石场方向骂了一句：“吴老板做生意还真黑，连那么点翡翠都没货了？”
他拍拍傻子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不怪你。这里没有，我们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莫从言带着傻子逛遍了大街小巷，穿梭于各种小型赌石店和地摊小贩之间。
他像大哥带着小弟逛街一样，每经过一处，都会问傻子：“怎么样？有看上的吗？”
但傻子每次都摇头。
一整天过去，两人毫无所获，莫从言也不敢相信地走出最后一家赌石店，心中暗自嘀咕：“不会吧？我以为算命已经够坑人的了，没想到赌石比我还坑！走遍整个东区，竟然全是骗人的废料！”
相较之下，吴老板的赌石场虽然中奖率低，但好歹还能中些翡翠，这么想，吴老板倒成了有菩萨心肠的好人。
因为没有找到翡翠，自然也没赚到钱，莫从言觉得再这样大吃大喝下去，手里的钱迟早会花光。
他提议道：“傻子，这几天没赚到钱，今晚随便找点吃的应付一下吧，省点钱。”
莫从言原本担心傻子这几天习惯了好吃好喝，会闹别扭。
没想到傻子笑着说：“跟大哥一起，吃什么都行！”
莫从言听了有些感动，鼻子微微发酸，笑着说：“走！我知道一家杂碎面特别好吃！吃饱了明天继续赌石碰碰运气！”
当晚，吴老板把账房先生和店员叫到面前。
赌石场的生意实在太差了，连一向抠门的吴老板都决定忍痛投放更多翡翠原石，试图挽回口碑。
“再这样下去就不用开了，干脆关门散伙！”吴老板吩咐道：“石头不用太值钱，豆种就行，多投几颗，让赌客觉得自己运气好就够了。”
账房先生点点头，从藏石阁里拿了几块豆种原石，做了记号后，随意投放在院子的石堆上。
吴老板自信满满地认为，经过这次调整，客人们一定会再度回来。
但没想到，第二天，他发现客人依旧稀少。
愤怒的吴老板再度把账房先生叫来，质问道：“怎么回事？大酬宾的事情你宣传出去了吗？”
“宣……宣传了……”账房先生声音颤抖，报告道：“可客人们还是说根本没中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