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回来了,是来陪老五的吗?”
三姐嘴比脑子快,看到道长这么晚了专程赶回来,不由揣摩起他们的关系来。
四姐又瞪了她一眼。
三姐悻悻的缩了缩肩膀,“道长莫怪,我说句玩笑话。”
“道长快坐下,你们是不是该去做饭了?”宋之柱嫌弃她们聚到一起,说些道长不爱听的话,连忙拉着道长坐下,“我看老五这儿有酒,道长要不要喝两杯?”
道长笑呵呵点头,“也好,刚才在老汉那里喝了一盅,没喝够,嗓子眼都没润湿。”
宋春雪没将三姐的话放在心上,“二哥,你晚上想吃什么?”
其他三个姐姐齐齐看向宋之柱,“我们不吃糜面疙瘩,你想吃一个人吃。”
宋之柱有些难为情,大家都知道他爱吃糜面疙瘩啊。
“那就不吃,馓饭,搅团,或者是懒疙瘩?”
二姐嫌弃地看着他,“我们是来做客的,这些你自己家没有吗?好歹让老五做点好吃的,白面饭你不敢吃吗,反正我看老五还专程买了两袋白面,才吃了一半。”
宋之柱笑道,“还是你们做主吧,不能按照我的口味来。”
四姐开口道,“依我看,要不吃洋芋焖面吧,道长吃过没?”
道长点头,“这儿的洋芋做的焖面确实好吃,多放点油,配点咸菜美得很。”
“好,那就吃焖面,我再热点肉。”宋春雪也好久没吃焖面了,怪馋的。
做焖面没必要用很白的面。
麦子磨得二遍四遍面黑一些,没有二遍三遍那么好吃,但掺点荞麦面做焖面正好。
削了十五个大洋芋,用最长的擀面杖,擀了一张很大的面,切成短条,洒在用清油跟猪油炒的油汪汪的洋芋上头,用麦秆儿做成的大锅盖盖上,焖好之后还有一股麦秆儿的清香。
宋之柱跟道长每人吃了三碗。
吃过饭,大家借着月光一起去戏场看戏。
谁留下来看家是个问题。
“娘,我来看家,你们去看戏吧。”三娃面带笑容,略显害羞,“明日下午我就要上台唱戏了,要好好默默词。”
老四犹豫片刻,“我也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本来不爱听戏。”
“也好,你啊你们俩好好看家,把门拴好。”宋春雪很想跟娘家人一起去,好多年没有如此人多势众的,一起去看戏了。
今晚是最后一晚,明日下午的《金沙滩》过后,晚上就要烧社火,将神送到庙里去。
宋家姊妹几个,带着道长来到了戏台前,引来很多庄子上人的注视。
“哟,江家寡妇要去城里了,如今出门就是不一样,这么一大家子人护送你看戏啊,啧啧啧,派头真大的,县太爷也没你这么气候吧。”
刚站在戏台前,赵玉芳的男人王老汉吊着嗓子,说出了庄子上很多人想说又没说的话。
大家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宋春雪一行人。
“哪儿气派了?”宋之柱冷笑一声怒骂道,“我们娘家人一起来你们庄子上看戏,还看出不是来了?”
“若不是晚上有不做人的狗贼,我家老五连门都不敢出,你怎么不说?”他没好奇道,“气派不气派的关你屁事,你想气派又没人管你。”
程老五在一旁嗤笑道,“那宋春雪如今明目张胆地跟道长厮混,你这个娘家哥哥不管管吗,也不怕给宋家丢人?”
宋之柱转头怒目而视,“你再说一遍?哪只眼睛看到他们在厮混了?”
“呵,这不是明显的事吗,一个寡妇,跟一个不着家的道士睡在同一个屋里……哎,你干啥,事儿都做了还不让人说了?”
“狗日的,就算他们睡一个屋,你管得着吗?”宋之柱气得赏了他两个耳光。
“你他娘的敢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
程老五长得人高马大体格彪悍,何况他早就看江家母子不爽了,今日算是找到了机会。
但宋之柱在他们庄子上是出了名的会打架,三两下便将程老五打趴在地。
“哎哎哎干什么,要打一边打去,台上正唱戏呢。”
“快快快,将人拉开,哪有跟人家亲戚干上的,这程老五也太不懂事了,借题发挥也不挑挑场合。”
宋春雪站在一旁没有阻止,程老五这样的人就该打。
但程家老大和老四不知从哪冲了过来。
“呔,宋春雪你个荡妇还叫人打我弟是吧,我家老二被你害得到现在都在大牢里关着,我们程家今年这个年都过不好!”
程家老大直直地冲着宋春雪的头发抓来。
看来今天这仗是非打不可,是别人先挑事的,不能怪她。
宋春雪刚要冲上去揪住程老大的耳朵,却被二姐三姐先扑过去,四只手乱拍乱挠,连推带搡,程家老大直接翻滚在地。
“就你有嘴,就你会骂人是吧,我撕了你的嘴!”
“你们也没多伤心啊,你弟弟都去世了,你还跑来看什么戏啊!”
“你们程家这些年抢了多少人的粮食,你家老二就是咎由自取,这十里八村谁不知道程远是活该被抓啊,你还有脸说!”
二姐三姐都是有蛮力气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