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宋春雪就是靠着一张嘴,独自一人去凉州找到江红英的家,千里迢迢去看她的。
其实她除了不识字,比庄子上的很多人都要敢想敢做。
只可惜,前世的她没看清的事儿太多,悲剧收场。
如今她有了底气,更是敢做敢想。
这两年,她熟悉了庄狼县,也静心潜修了两年,从书中见识到了大夏国的地大物博,广袤的山川河海,这颗心不再满足于从文字间窥探外面的世界。
她想要亲自看看。
若是师兄不去,她想一个人去。
她会以道士的身份,去县衙弄一张通关文牒。
红英前些日子写了信,虽然没有细说他们家的情况,但从只言片语中能看出,她过得不好。
她的婆母脾气暴躁,还处处刁难红英,他们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红英难免受气。
何况,那个老太婆还是个厉害角色,红英性子软弱,只有偷偷抹泪的份。
前两年,她想着不要过分插手红英的家事,但红英这次在信中提到她挨了打。
宋春雪想要气得不轻,写信让红英带着孩子回来,她却顾忌着孩子和丈夫的脸面,不想回来。
既然如此,她这个当母亲的,只好亲自去给女儿撑腰。
坐在驴车上,宋春雪将这个计划告知三娃。
“什么,娘要去姐姐家里?”
三娃有些激动,“娘是要给姐姐撑腰,给她买院子吗?”
宋春雪笑道,“怎么听着你娘那么财大气粗,院子说买就买?”
三娃嘿嘿一笑,“虽然我不知道娘究竟有多少银子,但我这两年看得出来,若是没底气给姐姐买院子,娘也不会亲自去找她。”
“嗯,这倒是,撑腰可不是去吵几句嘴就能撑得起来的,最硬气的腰杆子,就是银子。你姐夫还有个哥哥,他们家没钱盖房子,到现在跟老人挤在一个院子里,才会看他们的脸色。”
“这么远的路,我有了银子也不敢让信使带给她,还是我亲自去送才放心。”
宋春雪看向三娃,“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的事都要交给你来照看,你行吗?”
“行啊,怎么不行。”三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放羊的时候啥活都干也没耽误,你尽管去看我姐,家里一定被我打理的干干净净。”
“这话我信,咱们家最能干的就是你。”宋春雪摸了摸他的脑袋,“其实我已经找了一个帮工,每天来家里喂鸡喂牲口,早晚给你做好饭菜,忙完就走。”
三娃意外,“娘怎么乱花钱,这些事儿我自己做就成。”
“可是你最近在准备院试,虽然我没指望你能考得过,但我不希望在关键时刻拖你的后腿。”
“你只管读书就成,反正我有钱,找个帮工要不了多少钱,一天十几文就成,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听宋春雪的意思,这事儿已经定了。
三娃不由好奇,“娘找了谁,我认识吗?”
“就是咱们巷子里第二家,这两年常跟我来往的五婶儿,她说早晚饭她会做好了送来,喂牲口给我浇花的事儿,她闲着也是闲着,带着孩子去咱家顺道就能做。”
“你五婶儿的为人我放心,我从未遇到过说话做事让我那么安心没有负担的人,你也认识她,觉得她为人如何?”
“嗯,”三娃点头,“她不会多说多问,很有分寸,那就按照娘说的办。”
说话间,三娃跳下驴车,“娘不用等我,我很快追上来。”
宋春雪无奈摇头,拽住毛驴停车,“你怎么这么频繁的撒尿,不就是去见岳丈岳母吗,怎么紧张的跟上刑似的。”
三娃背对着她,臊得不行。
“娘,你先走吧,我很快跟上来。”他又羞又恼道,“我又没成功亲,当然紧张。我就不信当初娘成亲的时候,一点都不害怕。”
她成亲的时候?
宋春雪坐在驴车上,抬头看到路边的地埂上,长着一棵歪脖子老杏树,杏花开得很繁。
风一吹,花瓣扑簌簌的往下落,跟下雪一样,微苦带甜的香味,沁人心脾。
或许是见惯了杏花,宋春雪觉得杏花比桃花美得多。
仔细回想,她当年成亲的时候,就是杏花开得正盛。
“我当时才十三岁,算是童养媳,还未情窦初开,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是心如死灰。”她微微笑着,“按理说,你二外爷不是我亲爹,他能将我养到十三岁,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三娃坐到驴车上,轻轻拍了拍驴背,让驴车继续前行。
“我记得娘念叨过,总喊我外爷宋家老汉。”他小声道,“娘小时候比我苦多了。”
宋春雪微微一笑,“都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嗯,娘以后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你过好自己就成。”三娃叮嘱道,“娘的钱自己攒着,少往外送。我看你包了六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三娃没说的是,就算是大财主娶亲,前后一起花五两银子娶一个儿媳妇,已经是顶天的大方了。
“你不懂,”宋春雪拍了拍三娃的肩膀,“以后你要对木兰好,木兰的父母也是可怜人。其实,木兰算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