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想说,他还以为道长快要飞升了一件大喜事呢。
但仔细一想,飞升对于凡人来说不是什么吉利的事,索性闭嘴不提。
看着桌上丰盛的酒菜,三娃馋的直流口水。
这桌子上的每道菜,他见都没见过。
“三娃快吃,别愣着。”道长拿起大大的羊后腿,给他撕了一大块。
三娃双手接过,“多谢道长,你们也吃。”
他大大的咬了一口,外焦里嫩的羊腿肉鲜美无比,用大料腌过不仅不会觉得膻,一口下去满齿生香。
宋春雪看着三娃的架势,不由跟着咽了口唾沫。
她将三娃的袖子卷了起来,随后捧起道长给她撕下来的羊腿肉,美美的咬了一口。
嗯,好吃。
但感觉还差点意思,她起身去厨房拿了两颗蒜。
不多时,一颗半的蒜都吃没了。
桌上的八个菜,他们吃了一个时辰,几乎没有浪费的。
两只狼狗在桌子底下也吃得无比享受。
三娃吃饱喝足之后,看着道长跟娘亲手中的酒坛子,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娘,这什么酒,闻着好香。”
“梨花白,我也是头一次喝,你尝尝。”
说着,宋春雪给他倒了一杯,“喝完早点睡。”
“嗯,那我端到房间里,看完书再喝,不然喝早了容易睡着。”三娃笑呵呵的起身,“道长,你们慢慢喝,我先回屋了。”
道长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锭子,“给,见者有份。”
三娃下意识的用手去接,等看清手上的大家伙时,不由瞪大眼珠子看向宋春雪。
“娘,你们又去挖坟了?”
师兄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道长连忙摆手,“没有,三娃别误会,两年前我们就决定不会挖坟了,你放心,这钱的来路绝对正,纯属老天爷打赏。”
宋春雪笑着伸出手,“三娃若是觉得多,可以送给我。”
三娃将银子往怀中一抱,“不嫌多不嫌多,那多谢道长,我收下了,酒醒了可不需要回去。”
说着,他跑到自己的屋子门口,“你们慢慢喝,我给你们烧好洗脚水。”
道长忍俊不禁,“你家三娃长的最像你,却比你有趣多了。”
宋春雪不置可否,“的确如此,如今的三娃虽然年岁长了,却依旧是孩子心性。不仅爱玩爱读书,还喜欢去河里捡石头,比从前开朗。”
道长给自己斟满了酒,醉意渐浓。
今晚正好是正月十六,吃过饭月亮才悄悄爬上山头,不时躲在云间窥视着人间。
宋春雪也不说话,小口小口的抿着酒,浑身暖融融的。
“铛啷啷~”
忽然,道长从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丢在桌上。
“……”仔细一看,是一个金锭子,被师兄擦洗过了,金黄的颜色煞是好看。
“师兄,你喝醉了?”
相识的时间越长,宋春雪觉得她这个师兄越活越回去,越活越年轻。
准确来说,是越活越稚气。
只见道长捏着金锭子在手中把玩着,醉眼蒙眬,一本正经的发问,“师弟,这东西好看吗?”
“好看,师兄这么喜欢的话,可以留两个不花。”
“你知道我为何忽然想挖这东西出来吗?”道长摩挲着金锭子,自顾自的回答,“我在十年前就相中了一片山头,很适合修建观庙。”
“嗯,师兄现在想买了?”
“那片山头的主人家道中落,最近正在典当家产,我全身的家当只够买他们家的马厩。”
宋春雪安静的听着,难怪师兄这般开心,是十年的惦念有了着落,他如今完全能够买下山头。
“还有,凉州城内有一座大宅院是个风水宝地,三年前我跟友人聊起过,他最近写信来说那宅子在叫卖,问我想不想买下来。”
“还有定西城里的一处学堂被富商相中,要买去筹建祠堂,贫道想以更高的价格买下来……”
道长用手撑着下巴,絮絮叨叨的说着。
月色如水,他的眼神迷离不失清澈,一边喝酒一边喃喃自语,“如今,全都有着落了,师弟,你真是我的福星啊。”
宋春雪应声,“能帮到师兄就好,说起来这院子还是谢大人帮忙牵线买的,也不知道他如今在何处任职,我们都该感谢他才对。”
“对了,师兄不是这几个月一直都没出过远门吗,怎么那么多地方的事情师兄都清楚?”
道长颇为自豪的挺起胸膛,“贫道走南闯北广交善缘,这些地方都有贫道的好友,写封信自然就能知晓。”
“而那谢大人,我们这两年一直都有通书信,他还时常问起师弟,今年他在金城任职,但听说过些日子,他会来咱们县里监察旱情,到时候我们或许还能把酒言欢。”
说到这儿,道长问道,“既然师弟要出门,可愿陪我去金城走一趟?咱们一起去那片山头看看。”
宋春雪低头思索。
“如今在我们师门,能四处游历且潜心修行的,只有我们师兄弟二人,等买下山头修建庙宇之时,师弟要随我一同前往,揽收弟子。到那时,三娃也该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