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药毁修行的事能道歉,那为何扔窗户的事就不能?
宋春雪知道,这是绝佳的时机。
若是错过了,只怕赵简会抓着不放。
“没想到你竟然能跟二当家的道歉,难得难得,谢某佩服。”谢征也适当接话,“不过那天你也是为了道长的事情气急了才那样,谢某能理解。”
谢征扫了一圈,“毕竟得知有人要跟自己的师兄要一条命,换做是我,我也会失去理智。如今误会解开了,当时的事还请二当家的莫要放在心上。”
“话是这么说,哪里会不放在心上,二当家的若是不解气,可以也将我从窗户上丢下来,我毫无怨言。”宋春雪认真的看着赵简,“我是认真的。”
话说到这份上,赵简心中有再大的怨言,也只好作罢。
若是今后传出赵家为难她的话,肯定会联想到是不是为了那日的事报复。
更何况,有谢大人跟张道长护着,他哪里还能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赵简只能拱手,“也是我鲁莽,只顾着自家弟弟的事,忽略了道长的感受,还请二位道长谅解。”
道长提出单独跟六公子说话,进了旁边的偏厅。
赵家夫子神情哀伤,宋春雪跟谢征识趣,沉默的喝着茶。
两盏茶的功夫,他们从里面出来。
张道长面上带着释然轻松的笑,看着陪自己来的两位。
“走吧,回去了。”
宋春雪跟谢征起身,跟其余人拱手,“告辞了。”
“我就不留道长吃饭了,他日若有机会,一定要跟道长把酒言欢。”
“一定。”张道长点头,“好好修炼,好好活着。”
如果不能改变命运,那就让自己心平静气,安乐的离开。
道长明白,年纪大越大的人反而做不到,但这位悟性不凡的六公子肯定能做到。
从赵家出来,几人各怀心事,各生感慨。
天色已晚,四周寂静。
宋春雪看着谢府旁边的院门紧闭,刚要敲门,道长轻声道,“去谢大人家凑合一晚吧,免得惊扰孩子。”
“没错,若是你不嫌弃,我让人收拾之前你住过的屋子,孩子们都睡下了,你这个时间过去,总不能跟她说,我们三个长辈准备去赵家打架来着?”
宋春雪双手掐腰,“没记错的话,我今天来是找你们俩算账的。”
“……”
“……”
谢征跟道长默默地走在前面。
“天色不早了,要算账也不急于这一时,师弟,咱要不改天?”道长两步一回头,似商量似回避。
闹了这么一场,宋春雪也懒得跟他们计较。
她忽然觉得,这把年纪,他们三个能成为师兄弟,貌似很不错。
将来年纪大了,他们都去山上清修,三个老人拌拌嘴喝喝酒,然后认真修行认真找徒弟认真老去?
嗯,是她从未预想过的热闹场面。
她跨进门槛,转身将门从里面拴上。
对上谢征心虚的视线,她摆摆手,“改天吧,我先回屋歇息。哦对了,你说我今天打了赵简,他不会记仇吧?”
道长瞬间找回底气,捋了捋胡子老神在在道,“不会,六公子会交代他,以后要对你礼让三分。”
“礼让三分?”宋春雪挑眉,“师兄跟人家说什么了?”
“我说你的修为在我之上,你武修走火入魔,若是不好好安抚,惹急了恐怕会铆足劲儿收拾赵简。忘了跟你说了,从明日起,我要看着你练剑,将你的戾气压下去。”
“……”宋春雪张了张嘴,“所以,我真的走火入魔了?”
“也不算是,你的修为长得太快,还不会压制,明日我亲自指导你。”说着,道长看向谢征,“你明日也要练剑,桃木剑很适合你。”
谢征快速瞥向宋春雪,“好。”
宋春雪压住唇角,面无表情的向后院走,“明早见。”
……
天还没亮,宋春雪的门被敲响。
“师弟,起来练剑了。”
睡眠浅的宋春雪当即坐了起来,困意逐渐褪去。
“知道了。”
还是热烘烘的被窝舒服啊,但她更喜欢练剑。
跟着了魔似的,她现在一想起长剑在手灵活自如的感觉,身体里就一阵热血沸腾。
这种感觉,她十几岁时都少有。
随意用昨晚的冷水洗了脸,抹了两下茶油膏便出了门。
清冷的空气质朴面门,她来到前院看到一身墨蓝色简装的谢大人。
“师兄,我们去哪练剑?”
道长走到他们中间,手放在他们肩上,“站稳了。”
话音落下,他们脚底腾空,随后看到一把剑飞到他们脚下。
下一刻,他们屏住呼吸扯住道长的衣衫,看着逐渐变小的院子和金城,绕了半圈来到了五泉山顶上。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山顶上有长长的走廊,下雨天也能练剑。
远处的东方微微泛着鱼肚白,微风拂来透彻心扉,猛吸一口感觉整个人都被洗过一样。
亭子下面的树木葱葱郁郁,牢牢地攀附在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