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庚?
才四十多岁,有必要加这俩字吗。
她察觉到谢征在偷笑,估摸着他们之中她年纪最大。
“我姓宋,今年四十二,应该比你大,先别着急喊嫂子。”
她之前觉得有钱人扛老,没想到也跟普通老百姓一样,动不动就将老字挂在嘴边。
但也不怪他们,她上辈子算得上特别长寿的,被很多人嫌活得太久的那种。
这位曹大人甚至门牙都掉了一颗,镶了金牙。
“那嫂子比我还年长两岁,怎么看起来这般年轻?”曹大人不由看向谢征,“你也是,在外漂泊多年,反而比我们这些安逸待在京城的硬朗,还跟三十岁时差不多,这些年吃什么灵丹妙药了?”
谢征认真思索,“其实前几年忽然开始衰老,打坐练剑之后明显好转,你们要不要试试?”
“没有吃丹药?”曹大人不信,“是不是修行者都不跟我们这群凡人展示你们的驻颜丹?”
若是吃了驻颜丹还了得,跟那位东方师兄一样,六十了还跟三十一样。
“不修行吃驻颜丹没用,修行最重要的是修心,心不老则皮相不老。您是长寿之人,看面相就是有福之人,晚年安稳。”
她跟他们不算熟,一本正经的讲道理不合适,多说两句好听的最好。
谢征喝了杯酒,嘴角含笑目不转睛的看着宋春雪。
“嫂子还会看面相?那能看得出我是否还有擢升的机会?”
这可问住她了。
“我略学了些皮毛,但大人双目有神,天庭饱满,内有乾坤,凡事总会尽力争取,少有落空,大人尽管去做便是。”
“那我呢,嫂子不妨替我看看?”
“还有我,最近可有桃花,可否成真?最近遇见了一名快而立之年的女子,颇得我心,她心中可曾真心有我?”
“……”该怎么形容,之前还说自己老,这会儿却跟少年一样,还想着风花雪月一见倾心呢。
不过她好像也没脸说人家,如今她还被人家喊嫂子呢!
忽然有些羞人……
色令智昏啊。
“行了行了,她若是知道就不会跟我来这儿了,若是想知道不如一起去问问道观的道长,说不定对余生还能指点一二。”谢征适时解围,“我们好久没见了,我请你们喝好酒吧。”
说着,他朝外面喊了声,“去地窖里挖我的心头好来,多挖两坛。”
“是!”
“谢征你怎的今日这般大方,从前喝两口都不愿。”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他眼里带着别样的柔情看向宋春雪,轻轻的往她肩头碰了碰,“以后你们想喝尽管来,谢某一定不会小气。”
……
清晨,鸽子飞过天空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宋春雪不由抬头看向成群的鸽子群,心想京城的人真有闲情雅致。
谢征去上早朝了,她在自己的房间吃了早饭。
谢府的花园很大,小桥流水,荷风微摆,院子十分别致,练剑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适合在桥边凝神打坐。
但她还是练了一个小时的剑,让自己的心神随时清醒。
无忧昨晚上又去找谢征了,不过早上被换了回来。
她有时候真头疼,这没心没肺的东西,怎么还知道黏人的?
但练剑的时候,她隐约能感觉到人剑合一,看到无忧所在的视角,转瞬即逝。
所以她想多练会儿,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很厉害的剑客。
一个时辰后,她在院子里研究东方道长给她的炼丹书籍,她自己也很意外,竟然都能看得进去,没有觉得枯燥。
好像人的惰性和坏习惯,会随着修行而渐渐消失。
曾经以为没耐心完成的事,在长久的自律和坚持中会变得简单。
“原来你在这里。”
宋春雪抬头,便看到身着官服的谢征,内敛老成,温文尔雅。
“你回来了。”
看他不自觉的搓了搓手指,她才意识到没换官府来找她,可能是有事。
“说吧,什么事?”
谢征抬手摸了摸眉头,“我打算今日就去常家,刚才小五来传信,说韵儿想让我们今日就上门,昨夜跟常母吵了起来,闹得不愉快,韵儿不想灰溜溜的回娘家。”
宋春雪听明白了,“你该不会,想让我帮你上门打架吧?”
“不用不用,你只需要陪我去就好……”
“你紧张什么,这事儿我乐意干,只是你到时候就说我是你家亲戚,是韵儿的远房姨母。”不然吵架容易被人掐住七寸,不好放开手脚。
谢征露出笑意,“我以为你不愿意去,怪我没有分寸。”
“都被人家欺负成这样了,明知道你这个当爹的回来了,不避着点就算了,还专程拿捏一下,分明是没将你放在眼里,要分寸有何用?”
“分寸这东西也是相互的,他们都得寸进尺了,我们自然要借题发挥,”宋春雪摸了摸短剑,“我的成语用得可恰当?”
刚开始还有些紧张的谢征笑着点头,“十分恰当,活学活用,比我会用。”
他指着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