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知道,自家父皇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是很多人眼里的暴君。
但她不信,父皇会打掉太后肚子里的孩子。
以他的骄傲,不屑于为难一个还没出生的孩童。
“肯定不是父皇做的。”
“妹妹为何会这样觉得?”
姜泊有些疑惑,他也不信父皇会如此狠毒,可众人都是这么说的,父皇听着也不反驳,众口铄金,一人一句,连他都有些动摇……
“反正不是父皇。”
才三岁出头的小妹妹却出乎他的意料,鼓着小脸,十分愤愤不平。
“姜姜相信父皇。”
即便没有理由,却还是无条件的相信父皇。
姜泊一怔。
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做的很失败。
大家都说大殿下至纯至孝,无论走到哪里都有人吹捧,被吹捧久了,他甚至自己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
其实姜泊做得的确很不错了。
在遇到刺杀的时候,其他的皇子要么胆小如鼠,要么幸灾乐祸,甚至在心里想着父皇快点死就好了。
可姜泊,却敢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
但与姜姜一对比,他却觉得自己根本没懂父皇,
他也是父皇自小带大的孩子,却不能像姜姜这样,毫不质疑的相信父皇。
“大兄,你为什么哭了?”
“大兄没哭。”姜泊擦了擦眼泪,摸了摸姜姜的小脑袋,眼神带着些复杂,声音却很温柔。
“姜姜不要变,要永远相信父皇。”
姜姜有点小别扭:“哼~姜姜大王才不会变呢。”
“那个……大兄,你可以帮姜姜把这些东西送回去吗,姜姜正好没事儿,顺便…顺便哦,去看一下他。”
姜泊弯唇一笑,手指修长,轻点小不点的脑袋。
“不是说最少7天,绝对不理父皇?”
姜姜:“……姜姜大人有大量,原谅他了。”
“哈!”
姜泊扬眉笑开。
父皇,这才是你喜欢姜姜的理由吧。
……
太极宫一片安静。
每一次姜政发火的时候,宫女太监们总是能找到最合适的躲藏方法,犹如隐身一般,整个太极宫里都没有一丁点的声音。
好像都不会呼吸一般。
所以看到姜姜来的时候,太监宫女们的眼睛都亮了。
“奴才拜见公主,公主您可来了,奴才正想着要不要叫人去叫您呢。”
姜姜十分豪气的挥了挥手。
“没事,姜姜来哄!”
踮着脚尖悄悄走到门边,趴在门上,把半个小脑袋凑进去,声音带了两份婉转悠扬。
“父皇哪去了呀~姜姜最~亲爱,最~帅气的父皇哪去了呀~”
姜政:“……把寡人当小孩哄呢?”
最上头的冰冷龙椅没见姜政的身影,他靠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玉冠簪发,玄衣华服,眼角似乎有些红润,长腿随意弯曲,自有一股常年久居于人上的贵气。
看到笑的傻乎乎的小团子,似乎低叹一声,勾了勾手指。
“过来。”
姜姜利索的小跑了过去,还没站稳,便被一只大手捞起,坐在了父皇的腿上。
姜政漫不经心的揉搓着她头上的小啾啾。
“拿了多少宝贝?”
姜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一点点。”
【也就一二三四……七八九…十几个?】
“哈。”他只纵容的笑,声音比往常低沉,似乎带着些醉意。
“喜欢吗?”
姜姜:“喜欢!”
“喜欢,你可常去。”
大手掐了掐姜姜的小脸蛋,眸子里带着点雾气。
“安德胜叫你来的?别这么傻,往寡人的气头上赶,小心寡人杀了你。”
【吓唬小孩。】
【父皇才不会随便杀人呢。】
【父皇是最英明,最理智,最有分寸的皇帝。】
姜政一怔。
姜姜歪头看他,小鼻子灵活的动了动,好像闻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父皇你喝酒啦?”
那常年苍白的脸上多出了一抹红意,并不算深,像打了一道极淡的腮红,他以手撑额,手指修长透白,揉了揉太阳穴。
“一点点。”
他几乎从不喝酒。
酒精会使人丧失理智,容易被他人趁虚而入,暴露弱点,是弱者在逃避的时候才会有的行为。
可大约是这段时间得到了太多,开始懈怠。
他想要放纵一把。
姜姜将目光放在榻上的小桌上。
小巧的白玉瓶,比小手指节还浅的小杯子,杯子里浅浅一层酒,在柔和的日光下透出两份暖意。
喝的很克制,不过半杯。
即便放纵,都以理性为先。
克制的拿了一小瓶,又只倒了一小杯,即便内心想醉个一塌糊涂,却还是克制着让理智占到上风,浅尝即止。
小团子趴在小桌子上,把杯子扒拉过来,伸出手指沾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嘴里,眼睛一亮。
【甜的。】
“姜姜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