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不是形容,而是叙述。
卢国公程咬金再次出班:“陛下,臣以为勋国公的话实在是有些荒谬。”
“何以见得?”
“陛下,事情的原委还没有弄清楚,就武断的认为是驸马都尉楚元的过错,实在是有些不妥。所以您还是将公主和驸马宣上殿来,问个明白才是。”
“如果事情真的如勋国公所说,您再处罚楚驸马也不迟,而且还能使得公主殿下免于曝晒之苦。”
李世民欣慰道:“卢国公说的是老成谋国之言啊,那就这样办好了。”
说实在的,他对于楚元和张亮之间谁对谁错不是特别在乎,就如同小学班主任常常会把斗殴的两方一起处罚一样他们要维护的是秩序,而不是正义。
程咬金微微一笑:“多谢陛下夸赞。”
一边退回队列中,一遍冲着张亮做了个得意的眼神:你想在陛下这里卖好?
门都没有!
有俺老程在,你这个卑鄙小人是别想得了好去。
过不多时,得了旨意的楚元和晋阳公主来到了万民殿上,给李世民施礼。
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李世民也不好失了礼仪:“晋阳公主,朕并未宣你入
宫,你为何也跟了来?你的身体体弱多病,还是快快回去府中,免得劳累。”
“你手里提的是什么?驸马,难道你就不知道帮晋阳拿着点吗?”
“父皇,请不要责怪驸马,儿臣一点也不累。”
晋阳手里捧着一个十分精致的小坛子,看起来也就三四斤重的样子其实一路上都是楚元提着的,直到在万民殿门口才被晋阳接了过去。
“这是驸马在府中劳累了数日,方才酿出的新酒,儿臣心中想念着父皇,于是便趁这个机会带进宫来,献给您的。”
“晋阳你有心了,你说这是驸马特意为朕酿的酒?驸马,你居然还懂得酿酒?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略懂亿点点而已,不敢当陛下谬赞。”
说着,晋阳揭开了酒坛上的泥封,一股子浓郁到极点的酒香霎时飘出,很快就弥漫到了这个万民殿上。
程咬金和鄂国公尉迟恭最为好酒,可以说是嗜酒如命,此时闻到这样的酒香,顿时被勾出了腹中的馋虫,大大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不只是他们,就连其他朝臣也都被这股酒香所吸引,纷纷不由自主的抽动着鼻子。
“父皇,这就是驸马特意
为您酿制的美酒,名为……”
楚元接口道:“名为烧刀子,此酒极烈,入口如钢刀刮喉,故名烧刀子。”
程咬金眼珠一转:“公主殿下,你捧着这个坛子也怪累的,就让我替你拿一会好了。”
原本醉意已经有些散了的晋阳此时被酒气一激,脸上又现出了一抹潮红,闻言把坛子往怀里一抱:“程伯伯,您这是想要抢驸马给陛下的酒喝吧?”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怎么不能,上一次晋阳献给父皇的三勒浆就被您给抢了去,父皇一滴都没喝到,气的父皇大骂您是老匹夫呢。”
“哈哈哈!”
晋阳的话让程咬金一张老脸顿时涨的如同猪肝色一般如果是其他人说这话,他最多就是哈哈一笑,根本不往心里去。
可年方十三岁的晋阳说出这种话来,就让这混世魔王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
在场的群臣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连李世民自己也是忍俊不禁,不过还是说道:“晋阳,不可对卢国公如此无礼。”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心里奇怪:晋阳这孩子性子怎么变得如此激烈,居然敢出言指责朝臣了?
难道……
李世民一双虎目盯住了楚元不放,看的他心里直发毛:你看我干什么啊,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好吗?
明明是你的宝贝女儿酒品太差,不能怪我啊。
还没等楚元解释,忽然就听到了一阵抽泣声。
扭头一看就看到晋阳居然抹起了眼泪,李世民看到女儿哭泣,顿时心疼的要死,情不自禁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晋阳,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不是,父皇不要误会,是儿臣心里难过,这才忍不住哭泣的。”
“你难过什么?”
“儿臣一想到,今日就是与父皇所见最后一面,以后就要动身前往岭南,所以才会心中悲戚,忍不住哭泣。”
“前往岭南?你去岭南干什么?那地方瘴气毒虫横行,就算是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不一定得了好,你……”
“儿臣当然不想去岭南,想要承欢父皇膝下,可常言说得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驸马要被发配岭南,那儿臣自然不能独善其身,也要跟着驸马一起去了。”
群臣一听,顿时了然:哦,原来绕了这么大个圈子,还是在为驸马求情啊。
有些人看楚元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
:不过区区数日,就能让晋阳公主对你一个工具人如此的死心塌地,小子你有点东西啊。
世人皆知,李世民最疼爱的就是晋阳公主,而能让她死心塌地跟着的人,被皇帝关照一下那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