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只会纸上谈兵的军师……”
话才开口,李世民诧异道:“军师?”
楚元一愣,怔怔的望着李世民,眉头微皱,问道:“为难你的不是军师?老头,那是谁?”
李世民反应过来,现在的身份不是皇上,而是军中领队。
打着哈哈,笑道:“就是军师,只会在一旁指指点点,长篇大论,却对战局没有一丁点作用。”
楚元点了点头,并未起疑,继续说道。
“若是他们给你讲要遵从古法,循序渐进,你就给他们说时代迁移,瞬息万变。好的东西当然要吸收,可那些糟粕,垃圾一律扫地出门,悉数舍去。如此,才能随着时代而发展壮大,方为兵法不败之道。”
此番话深入简出,粗俗易懂,阐述了一个恒古不变的道理发展才是硬道理。
推陈出新,革故鼎新,唯有永远向前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一个人是这样,一个王朝更是这样。
历史的车轮会无情碾碎陈旧的东西,新的事物会在旧事物的废墟中,破土而出,开花发芽。
李世民脸色呆滞,愣愣直视李邵。
他没料到,楚元的眼光居然如此超凡脱俗,深远凌厉,直中问题要害。
“好!”
程咬金爆喝站起,油腻的双手紧握住楚元的手,道:“李小郎君,说的太好了!那群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家伙,真该向你学习!”
“一群老家伙白活大半辈子了,看问题居然还没有一个十来岁小娃透彻。”
楚元轻轻一笑,欣欣然的收回了手,在桌布上擦去油脂。
“先且不管他们能不能听进心里,只要形成一个相互克制的闭环,维持住表面的稳定,就大功告成。”
程咬金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可如此这般,他们若还是不听呢?”
楚元双目闪过一丝阴险,嘴角咧出坏笑。
程咬金见状,紧握住腰间板斧,手指咯吱作响:“俺知道了,若他们油盐不进,还是不听,只能一斧头劈之,以解心头之恨!”
楚元一个哆嗦,从椅子上滑到地面,他被程咬金这番言语吓到了。
“李小郎君?”
程咬金急忙扶了起来,油脂沾满楚元全身。
楚元急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摇了摇头,道:“千万不能动武,那是粗鲁,无知的象征。”
“若他们执意不听,你就撕开他们华丽的外衣,义正言辞讲你这么厉害,别只待在营帐
里高谈阔论,太屈才了,去前线施展抱负,一展宏图,建功立业,成就一番不朽伟业。”
啪啪啪!
清脆的掌声响起,久未开口的李世民露出赞赏之色,道:“为父受教了,不曾想我儿心思居然如此灵活,缜密。”
程咬金一屁股坐回椅子,摇了摇头,喃喃道:“太麻烦,还是斧头来的利索,痛快。”
楚元和李世民对视一笑,齐齐摇了摇头。
“想当年俺替大唐打江山时,有几个乳臭未干的多嘴军师……”
话才出口,李世民眼神一凌,程咬金会意连忙闭嘴。
玄月当空,银光倾泄。
庭院中繁密的青草红花中,竟飞舞着一群萤火虫。
似水月华笼罩下,拖出旖旎的尾翼,仿佛一只只悦动,轻灵小精灵在翩翩起舞。
夜已深,风儿也变得凌厉许多。
正堂内,跃动的火烛将整个大堂照得如同白昼,闲聊声中不时夹杂着嬉笑,气氛显得融洽,祥和。
“元儿,为父再问你。若是让你处理县令之事,那种方法最为妥当?”
李世民脸庞闪过一丝精光,语气却一如平常。
半醉半醒的楚元戒心全无,沉思片刻。
“如父亲所言,处理县令有
很多法子。可要想处理的妥当,尽善尽美,真的要耍那么一点权谋,我倒是有一个不错的办法。”
“这里没有旁人,你说来听听,为父涨涨见识。”李世民道。
表面不在意,实则心里十分感兴趣,楚元有何见解。
“很简单,找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官,与县令受贿的背后那家人起冲突,然后到县衙报案,县令肯定会偏袒受贿那家人。”
“借此,可以砸开一个突破口,接着彻查到底。”
“放心,县令禁不住查。只要一调查,即便罪不至死,后半生也会在牢中度过。”
李世民双目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楚元。
稚气未脱的面容下,居然隐藏着一颗沉着老练的心,与那些老奸巨猾的权谋家有过之而无不及。
见便宜老爹这幅表情,楚元轻轻一笑,道:“这可还没完。”
李世民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查完之后,将县令一条条罪行皆公布于众,让蓝田县的老百姓心服口服,认识到县令的肮脏嘴脸。”
“起冲突的那个大官,最好是在京城任职,侧面能反映出朝廷的清廉,公正,铲奸除恶的决心。”
“如此一来,民心所望,
众望所归。解决了一个贪官,顺便还收服人心。”
程咬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