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日,苏元青在右手食指指尖的骨头里开拓了须弥,收起了剑。感觉手指胀胀的。再回看青莲,他看到青莲中的业火熄了。
这一劫已经过去——他看向凰女。她还在燃烧之中,表情很痛苦。
他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业火嘛,燃烧罪业的火而已。
凰女本就是玩火的,又是天才,还能被烧死?
况且还有那五颗珠子相助。
“既然如此,不如再多研究一会须弥。”
每一个简略的道纹,都是从复杂之中脱胎换骨。正如每一招简略的剑法,都有深层的意义一样。换句话说,无论是剑法,还是须弥,要想简略,就必须有一个复杂的过程。将那个过程领悟清楚,才有资格举重若轻。
苏元青对须弥的领悟,可以说很浅显,一下子将简略的道纹摆在他面前,若非人花之火和业火都鉴定过,凭他的眼力只能看到很普通的东西。
他知道怎么用,不知为何如此。
直接研究简单的东西,很难研究出深奥的东西——但若他压根不去研究背后的根由,只研究道纹中每一部分的作用,就容易多了。
他将其调整,从须弥的角度观察结果变化,道纹一点一点揭示其秘密。
又过大半日,凰女身上的火弱了许多。气息也弱了许多。
凤凰门的人都很担忧。
他们面临一个生与死的结局。
凰女生,凤凰门更加兴盛;
凰女死,凤凰门将失去与这一代人争夺机缘的能力。
差距如此明显,结果就在眼前。
就算知道没用,怎能不担心?
接下来数个时辰,凰女的气息越来越弱,到傍晚时,气息微弱到游丝一般,她的元婴才熄了业火。元婴业火既熄,性命无忧。只是她的气息太弱,自顾不暇,想要恢复身上的力量可不容易——毕竟以她现在的情况,若是直接从灵石里吸收灵气,甚至从外界吸收灵气,都难免再引燃业火,可她几乎油尽灯枯。
凰女睁开眼,微弱地说:“帮个忙。”
苏元青不明白,“怎么帮?”
凰女吃力地说不出话来。
凤侍在凤凰门里地位特殊,他自小就接受培养,从门中选出凰女之后,便跟随在凰女身边,形影不离。他是最了解凰女的人之一。
他看到凰女状态,思索片刻,说:“道友,可否渡一些法力给我家凰女?”
就算猜的不对,得了一些法力,凰女也有力气说出所求。
至于为什么找苏元青——因为他也想到,此事只有苏元青能够做到。在座的,除了苏元青和凰女,再没有别人经受过业火考验,他们的法力都不适合凰女。只有苏元青,一身法力都经受考验,最是精纯。
“噢!”苏元青随即明了。
他点出一缕缕生机勃勃的木属性力量。
凰女是修火的,木属性的力量虽然并不贴合她的力量,但木可生火,亦可补充她急缺的生机,比异样的火更适合她现在的情况。
她化木为火,滋养自己的元婴。身上的气息逐渐浓郁。
凤凰门的弟子见此情景,纷纷露出笑容——可是别人却未必高兴。
白虎宫刚刚因业火死了一个女修士,就算是她自找的,白虎宫岂能甘心?
再加上之前在桃仙岛,白虎宫有两名化神期修士被苏元青杀死。新仇累积旧恨,岂能眼睁睁看着他嚣张地离去。
几个人眉眼一对,取出法宝。
众目睽睽之下,他们也算要脸,先站出来亮出了名号。
“白虎宫宏吉真人!”
“白虎宫陈永康!”
“白虎宫黑刀白剑王乐安!”
“前来向无尘公子讨教。”
凰女的凤侍拔剑,他身后之人也纷纷拔剑。
凤侍坚定地说:“无尘道友相助我家凰女,于我等有恩,要想找无尘道友的麻烦,还请白虎宫的诸位从我等尸体上踏过去。”
宏吉真人说:“此子在鹿山城杀白虎宫门人至亲,在桃仙岛又连杀我等两位门人,还连累数十人因此尸骨无存。这等恩怨,凤凰门也要插手吗?”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真是苏元青干的。
苏元青觉得自己有道理。毕竟他对白虎宫每次出手,都是白虎宫的修士自己先跳出来的。你要杀人,人家杀你不是应该吗?然而道理归道理,不是休战的理由——若是修行界有道理便能站稳脚跟,那大家就不要闯荡了,到江湖读圣贤书,岂不是更能站住道理?终究还是要打一场,赢家才有资格讲理——赢家讲的才是理。
见凤侍还要说什么,苏元青阻止道:“道友不必阻拦他们,即使是来找我的,我自有办法应对。你们几个若想死,尽管来。”
凤侍闻言,退了半步。
白虎宫的几人脸上绽放残忍的笑。
宏吉真人说:“你好大口气,上。”
三人不多说废话,提剑飞起。
然而短短距离,他们才冲到半路,便已被剑痕重伤,来到苏元青身前的,只是垂死的血肉——他们中了招了,苏元青在重炼宝剑之后,有意无意地布置了许多剑痕。
苏元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