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赐福,惊动甚广。
两人从山上一跃而下,如同蛮兽。
轰隆落在众人面前,众人纷纷下跪,“拜见界主。”
那人便是巫界界主巫冬,旁边的女子,是大巫师巫溪。
界主相当于别处的掌门。
大巫师相当于长老。
这两人,是掌管巫界之人。
巫冬对众人挥手,说:“起来。”而后对苏元青躬身行礼,“拜见恩公。”
他连见别的门派的掌门,也没有把腰弯得那么低,如今却对一个修士行礼,这是对苏元青之前传法,解了巫界一难的报答。
众人皆随他动作,一起拜见。
苏元青惶恐,说:“不敢当,真不敢当,界主请起。”
巫冬起身说:“恩公当得,恩公传下解开诅咒的法门,便是巫界的大恩人,巫界永记于心。以后恩公在巫界,位同长老。”
这简直太客气了——苏元青说:“界主如此厚待,在下惭愧。”
巫冬说:“不必拘礼,快请登上峰顶,入巫殿一叙。”
“恭敬不如从命。”苏元青随着界主往上去。
一路上,巫冬亲自给他介绍这座山峰的历史,曾经历过什么样的大战,被多少层血和尸骨覆盖,又诞生过什么样的英雄人物。苏元青一直耐心地听,一直没问他最想知道的问题,他们也默契地没有提那件事。
于是他知道了,人还没出来。
到了峰顶,可以看到一片宫殿。
旧的和新的交错,一个时间有一个时间的风格。有的房子面前总有大树,有的总喜欢歪歪斜斜,跟别的房子攀比,甚至压在古老的房子上面去。
如今那片房子上,悬着很多灯光一样的红色,周围弥漫着黑云。
那些黑云,几乎要连在一起,给那片宫殿另一种装饰。
站在这些宫殿面前,巫冬已无法回避那个问题,突兀地说:“这座巫殿,曾记录着最伟大的战斗,和最神圣的传承,如今它又蒙上了一层阴霾。这里已经被魔物渗透,有野心之人筹谋数百年,要将整个巫界葬送。”
这个说法,让苏元青震惊,因为这和苏元青了解得情况差不多。
苏元青问说:“界主说的阴谋,是血灵神教的延续?”
巫冬说:“血灵神教已经覆灭,但魔神未死,他将卷土重来。巫艳大巫师为我们带来了希望,也为我们揭露了大劫的面纱。”
巫艳就是火鸟。提到她,苏元青轻叹,说:“她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地方?”
巫冬说:“巫界中人有两个去处,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巫墓。巫墓是巫界之人共同向往的归处,里面有伟大的先贤,也有平凡而善良的人们,是巫界的根基。走向巫墓,对我们来说是神圣的事,巫艳大巫师和别人一样,坦然地踏了进去。”
苏元青听到早就想到的结果,问说:“那里真没有那种巫神花了?”
巫冬说:“不知,巫界的人只有将死才能进去,进去的人,这几百年来从来没有出来的。巫神花,大概是没有再开。”
苏元青下意识问:“我能否进去看看?”
巫冬说:“按巫界的规矩,不行。”
苏元青眼睛一眯,若有所悟。
这世间最初本没有规矩,那些架在他脖子上的规矩,他有时也会想着破一破,何况这巫界的规矩——跟他好像没啥关系!
他说:“让我在门口坐一坐,守几天,陪陪朋友总行。”
巫冬说:“当然。恩公在巫界可畅通无阻。我会找人为恩公带路。”
他身后的巫溪说:“我来带路,毕竟有些地方,寻常弟子可不方便去。”
巫冬点点头,说:“也好。”
苏元青道了一声谢,随即跟着巫溪走向那错综复杂的巫殿。
巫殿之中,还有更大的洞天,有人在大树之中开辟空间,建造洞府,有人挖空房屋的柱子,挖开房顶的瓦,开拓须弥,在里面修行。
走在这里,仿佛来到另一个世界。
在巫殿之中还有一个巨大的藏经阁。
里面经文万千,都是用巫文所写,巫文并不外传,所以那些东西里有什么,外人不能知晓。巫溪说:“巫界有四大根基。其一是人,没有巫界的这些人,巫界自然不复存在;其二就是巫文,是这藏经阁,有了它,我等才能继往开来。就算巫界的一切都被毁灭,只要人们心中的巫文不灭,就有再兴之日。”
苏元青说:“长老所言有理。那另外两大根基呢?”
巫溪说:“其三就是先贤之灵护佑,其四是巫墓。如果说前两者组成了我们巫界的生命,这后两者便是巫界的精神所在。这边请,巫殿在高山之巅,但巫墓还在巫殿的上方,凡是走进巫墓的人,都值得我等朝拜。”
苏元青不太能理解巫溪的话。
如果让他来评判,这巫界最珍贵的东西,应该是藏经阁和满天道纹。
巫溪说这里面的人重要,这可以理解,可是先贤之灵和巫墓,前者不可捉摸,后者不可触碰,为什么会成为巫界精神所在?
他说:“巫界自成一体,的确不一般。我想先去巫墓坐坐。”
巫溪引路,“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