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色本是极其艳丽张扬的颜色,制成嫁衣后更是如同火焰般殷红灼目,把青辞衬得越发瓷白精致,不似真人。
极薄的冰层在嫁衣衣摆下方凝成,隔绝嫁衣与地面的接触,防止把嫁衣弄脏。
盖头落下,青辞起身打开紧闭的房门。
盖头掩去了她大半的面容,只余点了朱色的双唇,隔着朦胧的红纱,青辞仰头看着戈殷,唇角愉悦的勾起,“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在门外等待许久的戈殷目不转睛地盯着向他款款走来的青辞,抬手握住青辞递过来的手,而在他的另一侧,绷得直直的手微微颤抖着,述说着他此刻难掩激动的内心。
一头赤色长发被金冠高高扎起,发丝下自带蛊惑性的蛇眸里尽是缱绻柔情,比陈年老酒还要醇厚醉人,让与他对视的人忍不住沉溺在那双眸子里不愿醒来。
一袭红色婚服,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修长,面容更加妖冶艳丽,眉间盛开的睡莲更加惹人移不开视线。
带着金铃的金链与两侧的头发一同扎成辫子没于冠中,垂落下来的金链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金链撞击声。
“嗯。”戈殷沉声应道,牵着青辞的手走出家门。
随着青辞和戈殷的到来,热闹的广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兽人仰头望着台上的两道红影,眼中尽是掩不住的惊艳。
“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阿殷的婚礼,我由衷感到无比的欢喜。”明明青辞并没有大喊出声,但声音却传遍了场中的每一个角落,字句清晰得仿佛是在每个兽人的耳边亲自说的。
对于青辞一能力,有过经历的兽人已经见怪不怪,但从未遇到过这类事情的兽人却惊异不已,并在兽人群中激起了不小的动静。
感受着戈殷握着她的手加重了几分力道,频呼吸率也变得紊乱起来,像是在不安。青辞转头看了他一眼,回握的力道也加重了一些,食指指尖在他的手背点了点,打断他脑中的胡思乱想和不安。
得到安抚的戈殷低头看向青辞,紊乱的心跳渐渐冷静下来,他放轻了握着青辞手的力道。
安抚起了效果,青辞唇角微勾,但又很快压了下去,她道:“在这也请各位给我们做个见证,我青辞,于今日嫁予戈殷,成为他的伴侣,并在此承诺,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伴侣,若有违背,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说到最后,青辞的手被猛地抓紧,台下更是像水进了烧红的铁锅,瞬间炸了。
在兽人们看来,无论这个兽人生前是善是恶,死后一切都将化作飞灰,他们的灵魂都将是平等的,都会回到兽神的怀抱,像青辞这般诅咒自己灵魂的行为,在兽人看来,是前所未有的惊悚可怖。
“……阿辞。”戈殷只觉得喉头紧涩的很,深色的蛇瞳缩成血线,心脏更是因为青辞的发言而疯狂悸动着,强烈的欲望迫使他说些什么,但开口第一句却只是唤了青辞的名字。
他深吸一口气,心底最真实的想法随着他的开口而被一一吐出,也叫底下的兽人惊心不已,“我戈殷,于今日娶青辞为伴侣,终生忠于她一人,若有违背,死无全尸,永世不得超生!”
爱欲编织成了一张大网,将青辞和戈殷紧紧束缚于网中,除非意外降临,否则他与她这辈子都无法从这张大网中挣脱出。
按理来说,在这种大喜日子是不应该提这种不吉利的话的,但现在没一个人去在意这件事,他们的注意力全被青辞和戈殷的深情所吸引,并为之感慨向往。
戈殷的誓言让青辞唇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爱意被人回应,竖起层层利刺,紧锁于心底的情感终于有了可以肆意倾斜的对象,不再伪装,在其面前展露最真实的自己。
这隐晦的期待居然能在这个世界得以实现,天知道在交心的那一刻,青辞是多么的激动,体内的血液都在为这个发现而狂欢颤栗,让她久久难以平静。
台上两人那视若无人般的氛围叫站在台下的岩好几次想要抬脚都抬不起来,但想到青辞之前无比郑重严肃的嘱托,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被委托为司仪的岩顶着四百多号兽人的目光走到台上定好的位置,捏了捏嗓子,朗声道:“一拜天地——”
青辞和戈殷就着牵手的姿势朝着东南方缓缓跪下,弯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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