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孟锦昏昏欲睡。
“睡不够,怎么还出来?”
“我想去嘛!这段时间你一直忙着公务都没时间陪我。青禾她们又不敢带我出去,我整天闷在府里,都快闷出毛病来了。”
“而且再不去就没机会了。”孟锦摸着自己六个月大的肚子娇声娇气道。
现在孟锦已经看不到脚下的路了,走路都需要人搀扶。再晚一点,焉昱嘉定然不同意自己出门。
没看到,自己的肚子六个月大,就让两个精通妇科的大夫随行跟着了嘛!
“好~”
其实孟锦也知道自己现在出门求符很任性。但这里是唯一一个可以接触八皇子的机会,孟锦不能放过。
根据小白打听到的消息,八皇子每年都会秘密从江南来到寒水寺,祭拜他的生母。
八皇子的生母是皇宫里面一名十分普通的宫女。皇帝酒后,与宫女一夜欢愉,才有的八皇子。
母族不显、生母死于后宫倾轧,自己还身体羸弱,一看就与皇位无缘。生母的头七一过,八皇子自请去气候温暖的江南养病。
许是皇帝的父爱突然觉醒,他同意了,还给八皇子拨了不少人手和钱财。自我感动的皇帝继续批阅奏折,但心已冷的八皇子在转身之际眼神冷漠、一脸嘲讽。
宫里人自以为八皇子的生母已经下葬,殊不知早已被八皇子转至郊外火葬,骨灰寄放在寒水寺,那是生母长大的地方。
孟锦爬完第一段台阶就爬不动了,为了不耽误行程,她坐上焉昱嘉早已准备好的藤椅上,让侍从抬她上去。在快到山顶的时候,又下来走一段阶梯。
“希望寺里的佛像不会怪我的失礼吧。”
“心诚就好,你身子不便,想必佛祖不会怪罪。”
“你不是从不信这些的吗?”
“你信,我就信。”
这毫无理由的偏爱和特殊狠狠地敲击着孟锦的心。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胸口,好让心跳可以平复下来。
焉昱嘉看到了孟锦的动作,紧张询问,“是哪里不舒服吗?我马上……”
孟锦立马按住焉昱嘉的手,“没事,缓一下就好了。”
“好,你有任何不适,立马跟我说。”
孟锦乖巧点头。
见孟锦真的没事,焉昱嘉扶着孟锦去寺里求平安符,吩咐下人先去收拾房间。
焉昱嘉扶着孟锦行完三跪九叩礼后,顺利拿到经过寒水寺香火供奉的平安符。从袖中掏出一个翠竹纹样的荷包,把平安符放了进去,拉紧抽绳后,递给焉昱嘉。
“拿好啦,这可是我费了不少劲来得来的平安符哦~”
焉昱嘉郑重地接过荷包,把它系在自己的腰间,一个结不够,绑了两个结,确保扯不下来后方才安心。
“夫人你等我一下。”
“嗯?”
焉昱嘉在孟锦震惊的目光中,行完标准的三跪九叩礼,只是他在叩的时候明显十分用力,额头都磕红了。
接过大师递来的平安符,放进孟锦随身携带的荷包。那个荷包做工不是十分精细、甚至设计精巧别致,是焉昱嘉送给孟锦的定情信物。
尽管后来焉昱嘉送了更精细、更精巧的荷包给孟锦,但她始终戴着这个。
“卿盼吾平安,吾亦望卿安。”
孟锦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焉昱嘉连忙抬手拭去她的泪水。
“怎这般爱哭?”
“还不是怀孕害的。”
“好~听说寒水寺不仅平安符十分灵验,后山的红梅更是一绝。夫人可愿陪我一同观赏。”
“既然你诚心邀请,那就勉为其难地去一下吧!”
“多谢夫人。”
待两人走后,一主一仆从隔间走出。
“松涛,方才那两人可是大理寺卿焉昱嘉和他的夫人孟氏。”
“正是。”
“安排我俩见面吧。”
“是。”
焉昱嘉此人,他也调查过。应该说,所有官员的资料他都有,小到几岁尿床,大到政绩如何,都事无巨细地记录在册。
命中带煞,克父克母;被岳麓书院院长看中,是学生,又是孙女婿;成亲两年,举案齐眉、恩爱不疑、羡煞旁人。
夫人差点被五皇子设局暗害,拒绝太子、五皇子的拉拢,完美避开五皇子的设计,稳居大理寺卿之位。
平步青云,固守本心,尊重、爱护、宠爱娘子,敬重岳父一家。
此人不简单,正是自己想拉拢的对象。
寒水寺后山,孟锦坐在凉亭里望着不远处的红梅林,焉昱嘉在一旁,一边与孟锦闲聊,一边在画架上作画。
见孟锦如此喜爱红梅,焉昱嘉提议道,“这么喜欢红梅,不如移植到院子里面?”
“院子哪有……不许打那片竹林的主意!那是我特意为你留的。”
“好~”
“红梅虽好,但不敌你为我种的满园春色,寒冬有你的腊梅就够了。”
“好~”
“青禾,你去用我准备的玉瓶接下红梅上的雪水。”
“青云,雪地湿滑,行走不便,你跟青禾一块去。”
孟锦、焉昱嘉先后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