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若芸望着丈夫,神色有些无奈。
宋金平在出兵大炎,帮追赵亥这件事上,可谓是不遗余力,仿佛如同着魔一般,任谁劝说,也听不到心里去。
“陛下,就算您对幽云二地志在必得,可那赵亥虽然昏庸,下面臣子却不昏庸。”
“若是万一到时候他们反悔,拒不献上幽云二地,我大齐的军伍与赵家父子拼的你死我活,到头来还要腹背受敌。”
长孙若芸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劝说道。
“哼,就算再借给那些大炎人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忤逆朕,你以为这些人都是李晨那家伙吗?”
宋金平猛地一挥衣袖,脸色阴沉下来,“皇后,这件事朕心意已决,你不要再劝。”
“我知道你看这李晨顺眼,想让我站在他这一边,避免到头来我们翁婿二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可我乃是大齐的君父,是百姓的天子,我必须要为大齐的利益着想,怎能顾得上儿女私情?”
长孙若芸也有些急了,猛地站起身,“姓宋的,你少跟老娘嚷嚷,天子怎么了?别忘了你没当皇帝之前,先做的是父亲。”
“你若是铁了心和李晨作对,到时候就别怪如烟不认
你这个父亲!”
“这些年你为了看老二和老三争,她被利用了多少次?又被算计过多少次?”
“如烟她坐不了皇位,也不稀罕坐那皇位,为什么要因为战事,承受这些痛苦?”
宋金平面露苦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
“云若,可这件事……我若是帮了那李晨,咱们和大炎之间的国土之争,将不再有任何可能变动。”
“这些年我的确是对不起如烟,可这事关大齐百年安定,岂能只顾一己之私。”
“若那李晨真的爱如烟,到应该是他退一步才是,那赵家父子还能比老婆还亲?”
长孙云若撇了撇嘴,“咱那女婿退一步,下场便是万劫不复,你退一步,大齐反倒是尽早结束战事,绝不会出现任何差错。”
“如此对比,你为何不退一步?”
“咱那女婿是大炎人,难道你想逼他成为反贼吗?”
宋金平被长孙云若质问的哑口无言,还未等他开口解释,长孙允若便又继续说道:“这些年大齐连年征战,损耗国力巨大,我们的国家本就没有大炎富庶。”
“这样打下去,怕是国家的壮年都要被打完了。”
“到那时,陛下不管输赢,总归
是要背上穷兵黩武的骂名!”
“臣妾虽是个妇人,但依我之见,现在的大齐已经绝不能再继续打仗,必须与民休息,还百姓太平。”
“否则,若是有人揭竿而起,陛下的大军千里之遥,您又该如何破之?”
宋金平呆呆的望着长孙云若,张了张嘴,彻底陷入了沉默。
过了片刻,他才愤愤不平的说道:“这件事朕还要再多考虑,若是如此轻易就听了那李晨的话,我这个岳丈岂不是毫无颜面。”
“这小子不是吹牛,半年踏平草原三十六部吗,他若做不到,朕看他怎么好意思不退一步。”
宋金平说完,唯恐长孙云若再教训自己,当即回过头,扬长而去。
另一边。
太安城,天牢。
宋无病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先前的意气风发。
自从两日前,被抓到这牢房里,就没有一个人出面见过他。
任凭他喊破了嗓子,也不见有任何回应。
好在毕竟是当朝皇子,狱卒们也不敢怠慢,对其照顾也还算周到。
就在今天早上,有人特意给他拿来了诗会上李晨那两首词的抄录。
“四面边声连角起,好一个四面边声连角起。”
“想不到我这妹夫,倒还是真有几分诗才。”
“只可惜啊,这样的诗词,居然是出自大炎人之手,若是大宋之人,定然能重振我大齐文坛。”
哐当!
牢房里传来了开门声。
宋无病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伸着头看向牢外。
看到走进之人,宋无病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魏公公!”
“你可总算是来了,父皇那边怎么说?本王只是私自调用密探,应该不是什么大罪过吧?”
宋无病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声音急促的问道。
“唉!”魏公公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一眼宋无病,“二皇子,事到如今,您为何还不曾悔改!”
“陛下让您在这天牢中反省两日,已经是在给您机会了。”
听到这话,宋无病如遭雷击,浑身瘫软在地。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用尽了力气抬起头,满脸绝望的看向魏公公。
“父皇他,他都知道了?”
魏公公轻轻点头,“陛下口谕,你私自调用密谍,阴谋刺杀恒王,致使我大齐颜面尽失,密谍全部被捕,闯下滔天大祸。”
“陛下说了,既然你不顾兄弟之情,对自己的亲弟弟下
手,那就休要怪他不顾父子之情。”
“不,不要。”宋无病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