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到了深秋,城里街道上的树木泛黄的叶子,不经意就落在街道上,给这个不大的黄城城描绘了一道喜人的风景线。
乡村的庄稼都已成熟,虽然经过夏天的暴晒,但多少还是有些收成的,大部分田地后来在饱晌雨后改种了小日月的荞麦。
现在,农民像发疯似的开始收割了。
顾小川买了一台手摇粉碎机,骑着一辆脚蹬三轮车把它带回家,开始了他一生中最具创造性的劳动。
从此以后,他也成了高明亮心中最不舒服的一个人,更是村民们心中寄托希望的一个人。
现在,他对城里生活的春韵、夏婷不再担心了,因为她们姐妹俩已经在城里站稳了脚跟。
夏婷凭着一身的强悍和满脑子的智慧,录像厅处在正常地运营当中。
春韵仍然经营着服装,不过,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李娜看管的。
她对老同学绝对的信任,希望她静心学习卖衣服的技巧,以后她自己也可以开一家服装店。
李娜当然要为她尽心尽力了,即使春韵几天不来摊点,她照样把衣服卖得有声有色。
她从内心深处感谢春韵姐给她一碗饭吃,让她终于摆脱了回农村生活一辈子的困惑。
她也仿佛变成了一个城里人了,也许她未来的生活让她惊喜,听春韵说,郑少波想给她介绍一个当国营工人的城里男孩。
她突然感到,其实命运对她来说是相当的公平,因此,她更应该每天笑对生活。
如今,刘春韵对有些事情真的感到手足无措了。
她似乎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做任何事顺利的让她感到仍然像在做梦。先是张铁诚帮她转成城镇户口,接着张铁诚试图帮她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她相信张铁诚的办事能力,但她也相当清楚张铁诚之所以如此帮她的真正目的,难道她真的就要成为他的一个情人吗?
她终于开始困惑了,她的内心一片纷乱。
说心里话,她从来没有想过和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同舟共济,走完一生。
在她每天忙碌完自己的生意和练琴练唱之后,不由得想起这个对她无微不至关心的张铁诚。
想到他时,刘春韵更是惶恐不安,无论如何都不能与像张铁诚局长那样的大龄男人涉及爱情婚姻吧?
她不止一次地反问过自己。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庙沟村人就不接受,就会把她用唾沫淹死。
村子里的闲言碎语有时超过一般的社会舆论,很有可能把一个人说得丧失了生活的勇气。
春韵什么都想到了,她想把张铁诚的美好的想法像堵塞淤泥一样给堵塞住,别让它再向前流动一步了。
但是,每当她再见到张铁诚,他从来不向她表白任何想法,只是无穷无尽地给她奉献出许多物质和精神上的满足。
她实在无法忍心说出一句阻止他的话。
这又使她静默地按照他的安排走出一条生动逼真的路,路途中留下一串串优美的脚印。
突然一天下午,张铁诚独自来到她住的房间,给她带来许多好吃好喝的饮食品。
当然,他说的是给他女儿豆豆带来的,并非说就是给她带来的。
春韵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再真实不过了,可是任凭她小女儿怎么吃喝,都是用不完的,而且春韵觉得大部分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可她能说出什么话来呢?
张铁诚经常来她的房间坐坐,那是有豆豆寄养在这儿,谁都不会有想不通的地方。
韵儿她妈见过他很多次了,可从来没有看到一个局长会对她女儿有一点儿爱慕的迹象。
在她看来,韵儿和张局长之间完全是一种交易:她住人家的房子,人家的小女儿没有妈妈,求她照看。这种想法非常符合一个农村妇女的思维,她认为这种交易是非常合理的,谁都没吃多少亏。
这次,张铁诚还告诉她,再过几天,她就可以去县卷烟厂上班了。
这让韵儿她妈有些不可思议。
除过刘春韵这些农村人不太清楚,城里人都很敏感的一件事,卷烟厂和几个国营企业每年都在招工,主要安排一些城里的待业青年。这些企业的效益平常,工人们的工资待遇微薄,提干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工人们自然缺乏工作积极性和热情。
虽然如此,但总能解决一批混在社会上没有工作的青年的吃饭问题,否则,这些人就像社会毒瘤一样侵蚀着本来就千疮百孔的小县城。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刘春韵并没有表现得多么惊喜,甚至没有一点儿情态的变化,只是看了他一眼,说了句“又让张局长辛苦了”的话,再就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平静。
母亲刚把豆豆哄得睡着,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这个喜讯赶忙走出来,兴奋地看着张铁诚和韵儿,让韵儿感谢人家张局长呀,给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卷烟厂的工作,怎么像没事人一样呢?
她倒替韵儿说了一大堆感激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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