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一口气,搭上了他的脉搏,暗道自己只怕是招惹了一个大麻烦!
“你会医术?”
“别说话!”
君晔长这么大,除了府里那位燕大夫,还是头一回有人用这样的语气跟他说话。
长长的沉默过后,穆轻颜放开了他的手,脸色不可谓不凝重。但她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却让君晔笑出了声,“你都快死了,怎么还有人要来杀你?怕你死不干净啊?”
“你这么跟我说话,不怕死吗?”
“我现在就是给你递把刀,你也提不起来,死什么死!”
说罢那只素白的手快速在他胸前的几处大穴拍了几下,最后手掌停留在他的左胸处,她闭上了眼睛,君晔只觉得有一股暖意,丝丝缕缕钻进了自己的胸膛,向四肢百骸发散,最后凝聚在奇经八脉里……
胸腔里那股让他痛苦不堪的感觉,减缓了些。
呼吸也顺畅多了。
约摸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她才睁开眼睛,手也从他胸前移开。
她凝神听了听动静,“你的人来了,我就先走了,我的丫鬟还在码头等我呢。我只能暂时压制你体内的毒性,想要彻底解毒还需时日,在那之前你若再用内力,你就只能到阎罗殿去报到了。”
说罢她真的走了,丝毫不担心来的不是护卫而是敌人。
不过她倒是没有猜错,来的的确是他的人,只不过,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王爷!您没事吧?”近卫阿束弯腰将他扶了起来,其他人也解决了黑衣人,回到了他的身边。
“死不了,有没有抓到活口?”君晔的眼神顿时变得锋利如刀。
阿束忙告罪,“属下无能,抓到一个,又让他自尽了。”
“派个人,去送一下那位穆大姑娘,但是,确认她安全回府就好,不要打扰她。”
阿束朝自己身后的人使了眼色,那人领命而去。
穆轻颜找到玉簪时,她正瑟瑟发抖地躲在一个大箩筐里头,把她从箩筐里头拉出来后,她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一张小脸煞白。
“姑娘,死了好多人……”
“没事了,不是冲我们来的,给你家人烧纸钱放河灯了吗? ”
“烧了放了,放完回来发现大街上乱糟糟的,然后湖面全是黑衣人,我找不到你和三姑娘,只好自己先躲起来了……”玉簪垂下小脸,为自己的胆小懦弱而感到愧疚。
穆轻颜摸摸她的头,“好丫头,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也要记住,有危险,先顾好自己。只有自己这条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玉簪猛的抬头,仿佛在问,是这样吗?
不是主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吗?
“好了,动静闹得这么大,一会儿街上戒严我们就回不去了,快走吧!”
玉簪带着满腹疑惑跟着她往回走。
因为湖上起了打斗,街上的人都乱做一团,四处奔逃,生怕遭了池鱼之殃,这会儿,湖上飘了好多尸体,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只有一些来不及收拾摊子的小贩,还在慌里慌张地忙活着。
堂堂亲王遇刺,街上定会戒严,她们若是再在此处逗留,没准儿会被当成可疑人物抓起来。
穆盈玉那个憨货和崇王在一起,看那渣男那么紧张的样子,她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路上果然遇到了巡防营的人盘查,但那领头的人刚想拦住她们主仆二人,看了她们身后一眼,不知看到了什么,就放弃盘问,让她们走了。
穆轻颜猜到,大概是那位王爷派来的人。
不管怎么样,总算平安回到国公府了。
在府门前,遇到了正在下台阶的崇王,还有原主那个弯着腰朝他行礼的便宜爹,抚国公穆斯年。
穆轻颜朝崇王行了福身礼,玉簪的礼数也没落下。
但崇王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哼了一声,就上了马车。
抚国公目送马车离去,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朝穆轻颜看了过来,冷着脸说了一句,“你今晚就在府门口跪着,不许进府!”
说罢一甩袖子大步跨进了府门,吩咐下钥,不许她进去。
看着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关上,里头咣当落了锁,玉簪哭了,“姑娘,咱们怎么办呢?”
穆轻颜捏了捏玉簪有些婴儿肥的小脸,“哭什么,他不让进,咱们就真的不进了?”
玉簪吸了吸鼻子,“可,可老爷说了让您跪着,不让您进去……”
穆轻颜拉着她往巷子的另一边走去,“他让跪就跪?他算什么新鲜萝卜皮呀!”
桃园不仅小,而且在国公府最偏僻的一角,院墙外头就是一条死胡同。
玉簪看着那黑漆漆的死胡同,又抬头看了看那足足有两人高的院墙,一时间不明白她家姑娘想做什么。
她刚想开口询问,只觉得腰间一紧,双脚顿时离地。
她吓得闭上了眼,想开口大叫,又怕惊动人,只能死死地闭着嘴巴。
再睁眼时,脚下已经踩了实地,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院子里那株在微风中摇曳的桃花……
她瞪大了眼睛直喘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直到她家姑娘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