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宽见此情形,顿时火冒三丈:“你既然如此笃定,为何还浑身发抖?”
“是啊,难道是心里有鬼不成!”苏时安亦附和着兄长的话语指责道。
面对质问,那刘才慌忙解释:“不不不,两个黄口小儿懂什么,小人并非害怕,实在是因为敬畏陈大人您的威严,所以才会有些紧张......”
然而,苏时安却并未轻易相信对方所言,反而露出狡黠一笑,转头对陈县令说道:“陈大人,听他们所说,那位所谓的中毒者实际上仍有脉搏与呼吸呢。恳请陈大人派遣一位大夫前去查看一番,毕竟拯救一条生命可比建造七级浮屠更有意义呀。”说完,她还调皮地眨了眨眼。
“是吗?衙役,你检查一下。”陈县令一脸严肃地吩咐道。
得到命令后,衙役不敢怠慢,立刻走上前去仔细查看。经过一番认真的检查之后,他转过头来向陈县令禀报:“大人,小孩子所言非虚。”
听到这个消息,陈县令的眉头紧紧皱起,但很快又舒展开来。他连忙下令:“那还等什么?速速再去找其他大夫前来......”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陈大人莫急,在下已派人去请梁大夫了。”说话之人正是邓齐越。
陈县令闻言心中稍定:“如此甚好。”毕竟梁大夫可是许阳县出了名的神医,其医术之高超、医德之高尚皆为人称道。虽然他并不善于巴结权贵,但只要能治好病人,这些都无关紧要。
说起这位梁大夫,一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守住自家那间简陋的草堂,继续行医治病救人。时光荏苒,转眼间半生已过,他依然坚守着这份初心。
正当众人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等待之时,陈大人身旁那位年轻的主簿霍然站起身子,眼神坚定地看着陈大人,拱手施礼后提议道:“大人,属下不才,愿毛遂自荐,先行替此人诊视一番。”
陈大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猛地一拍额头,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竟然忘记了你曾经跟随梁大夫学习医术之事。以你的医术造诣,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速速前去给此人诊治罢。”其言辞之间流露出满满的信任与殷切的期盼。
年轻男子微微颔首,表示领命,紧接着迈步走向放置刘富的担架旁。只见他蹲下身去,伸出右手轻搭于刘富手腕处,悉心凝神切脉片刻之后,又从怀中掏出几根细细的银针,手法娴熟地分别扎入刘富的耳垂,并轻轻挤压出少许鲜血。做完这些,他唤人取来一碗冰冷刺骨的清水,毫不犹豫地朝着刘富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庞泼洒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昏迷不醒的刘富,身躯突然剧烈颤抖一下,双眼缓缓睁开,努力眨动着,似乎想要驱散眼前的迷茫。待视线逐渐清晰,他茫然四顾,满脸疑惑地开口问道:“大哥,这是哪里啊?我为何会在此处?”
“这里可是公堂!幸亏你没出啥事,要不然老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刘富顺着说话之人所指的方向望去,视线停留在了邓娴等几个人身上。
“真不晓得你们刘家兄弟究竟想把我老婆孩子怎么样?”就在这时,苏域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径直走到刘发面前质问道:“咋滴啦?人没死难道就怀疑我们下毒害他吗?”其实,赵已去找他的时候,就已经把事情发生的整个经过都跟他讲清楚了。因此,他完全没必要再去询问其他情况,而是可以直接提出质疑。
“那只能说明我兄弟运气好,要不然……”
此时,那位名叫采春的主簿突然插话道:“应该不至于吧,按照我对秀才一家经济状况的了解,他们肯定买不起如此昂贵的毒药啊。这种毒叫做西域曼陀罗,虽说它仅仅是一种普通的迷药罢了。不过据我所知,其产量相当稀少,就算手里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呢,更何况苏秀才家里又没啥钱。”
“没钱?鬼才信他没钱呢!最近不是还买了铺子……”
苏时安觉得刘发问出这个问题简直愚蠢至极,不禁冷笑一声道:“咱们若是真有那么多钱,又何须天天起早贪黑地磨豆腐、卖豆腐呢?难道整日呆在家中坐享其成不香么?”
刘发似乎并未察觉到自己言论中的不妥之处,反而转头将矛头指向一旁的邓齐越,质问道:“那他呢?”接着,苏时安也附和着开口询问:“对啊,我那七舅姥爷家财万贯,却不惜花费重金买下那所谓的曼陀罗来给他这位兄弟服用,究竟所为何事啊?”
听到这话,刘发给出的答案令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难不成……竟是为了我弟妹?”
然而,话未说完便被刘富急忙打断,只见刘富神色慌张地看向四周,并压低声音劝阻道:“大哥,莫要再提此事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
邓齐越顿时气得火冒三丈,怒不可遏地骂道:“放你娘的狗屁!”说罢,他更是挽起衣袖,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冲上前去打人的模样。
好在关键时刻苏域挺身而出,及时拦下冲动的邓齐越。随后,他转身面向陈县令,拱手施礼后恳请道:“陈大人,请您派遣差役将刘富的妻子传唤至公堂吧。若不如此行事,子越的清白恐怕就要被毁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