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原本就带着笑意的,见到她俩之后也不知道是先看到谁的,那笑意便变得更浓了一些。白颂雅和佩佩都站起来,都和他点头致意,“二皇子殿下。”
他也点头,却是对着佩佩去的,“今日怎么有幸遇见长宁县主。”佩佩应了一声,“大雨突至,便来这里避一避。”她说完这句话就回到原本的那个窗边的位子重新坐了下来。又重新发起呆来,过了一会儿,就感觉边上一块阴影罩下来,而后就是二皇子坐到了她对面的位子上。佩佩侧过头去看他,“二皇子可是有什么事儿?”
二皇子挑了挑眉,收了神色,他便道,“倒也没有,只是许久不见县主了,今日咋一相见,竟也觉得有几分惊喜。”
佩佩嗤的一笑,拿过面前的茶碗掀了盖子吹了两下,才缓缓的喝了两口,而后不急不缓的道,“二皇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想必咱们也没什么旧好叙的。”她想了想又补了两句,“我倒是有听闻,最近二皇子在朝堂里声望渐增,就是我爹娘也略略嘱咐我,在外头碰见二皇子殿下可要记得多客气两分呢。”
二皇子也是笑,他自己去拿了茶壶又把边上放着的茶碗拿过来,亲自倒了茶,“县主真是折煞我了,不过是帮的父皇和太子殿下做了两桩事儿罢了,如何就有了声望一说了。”
佩佩摇头,“二皇子可不要妄自菲薄了,若是以前,刚才白家姑娘如今的善义公主可不会给二皇子你这个面子,你叫她暂避她就下楼去,不过是她知道现在的二皇子是怎样的惹不起罢了。”
二皇子道,“县主若是这么想,那便如此吧。要说面子,县主如今‘未来太子妃’的身份拿出去,怕是京里头也没几个人敢不给县主你面子的。”他眼神不知道落在了什么地方,渐渐的就走了神,说出的话也好像是无意识一般,声音也低了一些,“县主于我是贵人,在我这里的地位自然是旁人所不能及的。”
佩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问,“便是德纯也及不了?”她不等二皇子回答便接着说,“二皇子殿下,原本这样的事不是我该管的。只是咱们在这里碰见了,也算是机缘巧合,我原本也就不乐意憋住话的人,那么有些话我就直接问了。”她盯着他的脸,“你和德纯之间的事,你到底是怎样想的?”
二皇子被她问的一愣,却还是很快的把笑意重新凝到脸上来,“长宁县主这话……”
“你也不用和我打那些个腔调,若是我不是知道些什么是不会这样冒然的来问的。既然我问了你,我自然是晓得你们俩之间自然是有些什么的,你也不必拿外头传的那些话来框我。”她声音都认真了起来,“我与德纯从小一起长大,比之亲姐妹也丝毫不差的。说实话,一开始晓得你们之间有些什么,我实在是吃惊的。
“若是以我对德纯的理解,再加上她那样的家世身份,是绝对不会和皇室攀上什么关系的,和哪个皇子如何,这也是万万没可能的事。只是她竟然真的对你有了两分喜欢,今日也没有旁人,你也说我是你的贵人,贵人不敢说,只是我的确对你有两分不一样的地方,所以借着这个我便问你一句,你对德纯一事,到底是如何想的?”
他也不笑了,他坐在窗边,风渐渐大了起来,吹的他又重新显得有两分单薄,他抿了抿唇才道,“县主以为我是和你打官腔,却不知我想说的原本就是我的心里话。”他停了一下,又叹了一口气才道,“我是真的不晓得。原本我是有两分坚定的,我想过,若是我们俩真的情投意合,便是冒着被父皇训斥,我也是敢去求娶的。只是如今也如县主所说,虽说我不过是新起之人,但我始终是父皇的儿子,皇子的身份就在我的身上,即便是我自己不在意,旁人也是用看皇子的眼光来看我的。
“我,不仅是不希望别人也用不一样的眼光去看吕姑娘,她热情坦诚,我不希望有那些个小人去编排她。当然,我最不希望的就是,若是我们俩真的能有什么结果的话,她嫁与我,却发现我根本无法为她争的什么的时候,我只是怕她到底是有两分的失望。”
佩佩盯着他,“你便没想过为自己争点什么?”
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一般,连连摆手,“县主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要为自己争什么?我还能争什么?如今这样已经是我从前都没有想过的好境地了。”
佩佩也只是勾着唇笑,却不答这个了,“德纯唯一怕的就是你想给她争点什么。这是你们的事,我自然是管不了的。只是她是我的手帕交,我知晓了这件事之后,自然就不能坐视不理。这样的话我不会再问。”她站起来,“雨停了,就不陪二皇子坐了,告辞。”
二皇子也站起来,叉手微微低头,“长宁县主走好。”
雨虽然是停了,可是风还很大,吹起了佩佩的长发,和她原本十分平静的心。她从未想过二皇子和若是真的和德纯在一起会怎样,她甚至是有些不敢想,若是二皇子真的去求娶了德纯,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不外乎就两种可能,第一种便是吕家的兵权被削弱。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那么另一种糟糕一些的就是二皇子被派去封地,无诏不得回。
若是这样,那再见到德纯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
佩佩竟感觉出一阵冷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