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一遍之后再从头翻起,会发现前面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她读到的这里,刚好是主角团已经结束了一轮冒险,躺在草地上。
作为动物的狐狸先生和蛇先生,各自在草地上找一个喜欢的地方躺下去,而玫瑰小姐扎根在淤泥中,慢慢的把根须往下伸。
旁边的两个男孩子都笑她‘这样子会很脏’,而玫瑰小姐表现得也好像有点悲伤,书上描述她【把红色的美丽头颅静静低下去,注视着被阳光照耀的草地和自己立足于淤泥的根系】
她说‘没办法。我很漂亮,可是我终究是要死的。即便现在做出这样子的行为,也不过是延长一段时间的寿命而已——碌碌无为的丑陋的生命’
看到这一段,绪方梨枝有点被刺中,她觉得这段话意有所指。
在下一页配了一个插图,并不是草地的插图。而是在下一场大冒险开始的时候,三个生物手牵着手行走在森林之中的景象。
玫瑰一如既往的被簇拥在正中间,阳光从树林顶端的缝隙中照耀下来,先是照亮狐狸的尖耳朵,再是蛇鳞片闪闪的尾部,最终到玫瑰小姐——她一半的茎和下方的根须都隐藏在阴影中,几乎变成纯黑色,光照耀了她花瓣的一角,鲜红。像血一样。
绪方梨枝出神的盯着插画上红色的那一块,然后转头看了看五条悟。
确定他依旧在睡之后,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一开始是轻轻摸了摸,后来就把指尖挤进去,一直探到口腔里面。
不用深入到会导致呕吐的反射反应的咽喉,只是在舌头的根部轻轻擦了一下,再拿出来的时候,指尖完全被染红。
她之前讲故事的时候感觉有血从喉咙那里涌出来,但还没有到非得吐掉不可的地步,她不想在五条悟面前做这件事情。
而现在她的舌头底部全部都是血,气管跟喉咙是贯通的吗?绪方梨枝有些困惑的想。
她去床头抽了一张纸,细细的把手上的血擦干净,然后把废纸团成团,小心翼翼的藏进了废纸篓的最底层。
她命不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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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房间里面的窗帘不知何时完全打开了,落日余晖从落地窗灌进整个房间,把墙壁都染上了颜色。
他睡醒的方式很奇特,先是身体颤抖一下,皱皱眉,然后再把眼睛睁开,整套过程有种和外表不太匹配的可爱。
他看着窗外,然后慢慢的把视线收过来看向床上的绪方梨枝,她已经没有在看书了,手轻轻放在合起来的封面上,脸朝这边,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绪方梨枝的眼睛有点像是猫的眼睛,主要是指瞳孔,那个地方随着光线偶尔会放大或者缩小。
现在她就这么直直的注视着他,瞳孔缩成一个光也无法逃逸的小黑点,他感觉自己好像要被那个黑点一口气拉进去,被关在里面。
五条悟不明白绪方梨枝何以盯着自己这么久——他睡着的那几个小时里面该不会她都保持一模一样的姿势吧?一想到他就有点毛骨悚然,反复检查自己,甚至把手臂横到鼻子前面,闻闻有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味道。
一套检查下来,发现自己全方位正常,再转过头的时候绪方梨枝往旁边看了看,但两个人的视线还是对上了。
他不知道她何以这么执着于自己。窗外的余晖一口气落在绪方梨枝身上,把她的脸颊也染成了淡淡的红色——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五条悟总觉得她比几个小时前更加苍白了。
他也盯着她几秒钟,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问“你是想要给玲王奈写信吗?”
基本上这段时间里面绪方梨枝如果有什么要麻烦自己的话,那肯定也就是指这个了。
但他这么说的时候绪方梨枝却把头低得更低了。
她小小声的说“不用。”
“…啊。”这下子五条悟就真的搞不清楚要说什么了。
绪方梨枝对松崎玲王奈可谓是相当程度的【痴迷】,私下里叫她‘姐姐大人’当时听得五条悟一愣——她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叫过他哥哥呢。
虽然说是自己开的马甲,不过在几天之内就得到了这家伙超乎想象的亲近感。导致五条悟有的时候都有点在意,心里面想如果自己变性——或者从一开始就是个女孩子的话,说不定绪方梨枝会比现在粘人乖巧很多。
而他这段时间跟绪方梨枝唯一的交集,就是在提到玲王奈事情的时候,就连过来听她讲故事,也是说‘我想更加了解那个女明星的作品,就告诉我吧!’之类的话,绪方梨枝才答应的。
这个联系被切断了,他就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而绪方梨枝依旧静静地注视着他。
之前她偶尔也会这么看他,主要是看着他眼下轻微的黑眼圈和那种难以掩饰的疲惫。之前的几次五条悟都把这种视线给强行无视,但今天他毕竟是在这里真正的睡了一觉——简直像是绪方梨枝在给他讲床头故事一样,看来这关算是躲不进去了。
果然,下一秒钟,绪方梨枝问他“你最近很累吗?”
“嗯…”五条悟很含糊的应,他暂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绪方梨枝似乎也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