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行赶着马车,不明所以。
明明和王爷进城隍庙的是王妃,怎么出来就变成了北莱郡主,现在还要去勇毅侯府,都不用管王妃了吗?
为什么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车里,顾承景一瞬不瞬地盯着燕婉,想要从这具壳子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唐镜染当真是乱来的,要所有人都像她这样,用自己的力量为所欲为,这个人间岂不是乱套了。
轩辕霸为北齐鞠躬尽瘁,中年丧女,不是让他们利用这个来侵占轩辕北莱的身体。
马车停下了,顾承景皱起眉,这么快就到了?
可他才刚刚迟疑了下,帘子就被掀开,清冷的声音吩咐着锦行:“回王府。”
燕婉本来还委屈的小脸,一下子就瘪了,扯开嗓子就嚎啕大哭起来:“王妃!你可算回来了!”
当真是不能和景王在一个空间,吓鬼啊——
唐镜染嫌弃地推开要过来抱住她的燕婉,燕婉锲而不舍,俯身下去,抱着她的小腿都心满意足。
可算是有安全感了。
“你到底将谁的魂塞进了轩辕北莱的身体?”顾承景厉声呵斥,“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违天理纲常?若轩辕侯爷知道了,本王都保不住你!”
轩辕霸和其他的王侯不一样,他是战将,是父皇很倚重的权臣,与定远侯那种闲散之徒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本座用得着你保?”
唐镜染脸色森冷,就像高冷的谪仙漠视掉蝼蚁那般,“收起你多余的烂好心,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你这样肆意妄为……”
“你不是想见鬼吗?本座今日满足你。”
唐镜染皱了下眉,又掀开帘子,随手拍了下锦行的后脑勺:“怎么,见鬼了,车都赶不动了?”
顾承景知道,有唐镜染在,就算他把眼前这个轩辕北莱丢到勇毅侯府,都等于无用功。
她手段层出不穷,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回府。”
得了王爷的指令,锦行才敢调转车头。
回了景王府,唐镜染直奔离秋院。
顾宇乖巧地在院子里,诸葛檀正在教他念书写字,别看诸葛檀一把年纪,倒是风雅的人物,写的一手好字。
见唐镜染来,顾宇欢乐地就扑上前去:“姨姨,快来看我今日写的字,可好了。”
唐镜染垂眸一看,嗯,有点样子了,不像之前形如鸡爪,状如鬼爬。
“今日有事,劳烦先生把人带出去。”
顾宇还想说什么,诸葛檀识趣地拖着顾宇出院子。
“先生,先生,你拖我做什么?”
哎哟喂!
小少爷哦,难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两人吵架了吗?
他汗如雨下,大夏天的,冒冷汗是几个意思。
“姨姨是不是生气了呀?”
小孩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尚未被拖远,还是能听得清楚的。
“是不是怀了小宝宝,所以才生气的?”
唐镜染:“?”
“她说谁怀孕了?”
燕婉怯怯地吱了一声,指着唐镜染平坦的腹部:“如果我们没听错的话,是你。”
“你什么时候怀孕的?”
顾承景感觉自己头顶一片绿油油,虽然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也不能太过火了,这算什么,明着给他戴绿帽?
“别说你了,我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顾承景抓住唐镜染的手腕:“本王除了你的手之外,可再没有碰过其他了。”怎么会怀孕?
“是吗?”
某人斩钉截铁:“是!”
“也不知道我嘴角的伤是哪儿来的,被狗啃的。”
某狗耳根子都红透了:“……”
锦行:“……”
燕婉:“……”
她拉了拉锦行的衣袖,眼神示意:要不,我们还是走吧,感觉听太多,命都要没了。
锦行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可两人才贼兮兮地缩到门口,唐镜染的声音就如同勾魂索那般传来:“回来!”
“好勒!”
两人痛苦地转过身,四肢并不协调地往这边走。
“去拖四根椅子出来,一会儿围个圈圈。”
天色有些暗了,锦行很痛苦,这阵仗看起来的确是要招鬼了,但他真的不想见鬼啊。
他没那么重的口味。
唐镜染选了一根椅子坐下,从兜里取出一把瓜子,闲来无事嗑一嗑。
锦行胆小地往顾承景身边靠了靠,他见惯了战场厮杀的大场面,可从未见过招鬼的场面,能不能让萧世子来,他退出?
阴风一阵一阵地吹着他的背脊,他很是担心:“王妃,不是说鬼门关了之后,其他时候就不会有鬼了吗?还能招的来?”
“开个阴阳路罢了,小事。”
锦行的脸皮子都抽搐起来了,这还能是小事?
不是吧!
唐镜染取了匕首来,拉住燕婉的手,割破她的指尖,口中念了个咒语,一道紫光之后,阴风陡然大盛,差点没把锦行吹飞出去。
他死死地抱住顾承景的胳膊,为什么就他一个人要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