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深重,民生凋敝
夕阳如血。
赤红的落日缓缓沉向西山之巅。
天际被映照得一片通红,仿佛天地间燃起了一场浩劫。
林修带领着府衙众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泾河镇疾驰而来。
县令早已接到消息,早早便率领着三班衙役,在城门口恭迎林修一行人。
远远看见林修的身影,县令显得异常激动,连忙上前迎接。
“泾河镇府令王喜,拜见通判大人!”
当林修骑马抵达城门口时,为首官员急忙行礼。
林修点点头,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县令。此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色黝黑,个子不算高,体型消瘦。
一缕山羊胡挂在下巴上,眼神中既有清澈也有一丝混浊,给人以异样的感觉。
“本官奉旨来此勘察民情,王大人不必拘谨,一切如常即可。”林修淡然道。
实际上,他的到来是查看百姓因旱灾而遭受的苦难,以便后续朝廷赈灾之用。
但这与林修并无多大关联。
王喜连连点头施礼:“下官明白了,一切照旧。天色已晚,馆驿已经备好,请大人进城。”
林修未再多言,只是轻轻点头。
队伍缓缓进入泾河镇。
林修走在街道上,望着两侧的凄凉景象,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怜悯。这三年来,泾河镇连年干旱,田地里颗粒无收。
许多百姓忍饥挨饿,甚至将能吃的野草、树皮都吃得精光。
街上的人们相互依靠,没有小贩的身影,商铺尽皆关闭。
仿佛这里是人间地狱,时不时传来痛苦而虚弱的哀嚎声。
“王大人,此地的情况一直是如此吗?”林修皱眉问道。
王喜没骑马,而是步行跟在林修身旁,闻言忙回道:“自从泾河镇受灾以来,城中百姓生活愈发艰苦,官府的储备粮也早已消耗殆尽。那些有能力的人都搬走了,留下的人大多连路都走不动,唉!”
说到这里,王喜摇头苦笑。
作为这里的县令,他无能为力地看着百姓受苦,这种无奈和沮丧难以言表。
“难道不曾去邻县求援,或从驻军处借些粮食?”林修继续追问。
王喜神色尴尬:“大人,各种办法都想过了,但邻县自顾不暇,驻军还……还依然定期征粮。”
林修听后脸色渐冷,怒气隐隐浮现。
三年之灾,驻军非但不相助,反而按时征粮?这是何等蛮横!
“那驻军将领是谁?”林修沉声问道。
“名叫秦禄,似乎与朝中的翼国公有些关系。”王喜如实回答。
闻此言,林修心中泛起了疑惑。
翼国公秦琼为人正直仁义,怎能有这样的亲戚?
但此事仍需调查。
若秦禄真不顾百姓生死,哪怕他是皇亲,也不会纵容下去。
不久,林修等人抵达馆驿。这馆驿破旧不堪,显然多年未曾打扫。
王喜面带无奈,“大人勿嫌弃,此地确实简陋,但请勉强住一晚吧。”
林修正色道:“本官奉旨前来,非图享乐,能遮风雨足矣。”
王喜恭敬道:“大人真是为民之官!”
初到泾河镇,林修稍感疲惫,未再多问。
随后,王喜安排人送来饭菜。眼前几块黄饼又硬又黑,一碗野菜汤毫无油盐。
林修苦笑:“平日里就吃这个?”
王喜叹道:“城中如此,我等只能节俭度日。”
咬了一口那黄饼,林修摇头道:“这餐食,实让人不安。”
林修颔首道:“将之前为你们准备的几坛美酒取来!”
赵胜和李寺闻言,旋即转身离去。
片刻后,两人各自拎着一坛酒再度步入房中。
即便未曾开封,浓郁的酒香已然弥漫开来。
这酒,乃是在长安时,林修特意吩咐他们筹备的佳酿。当时,赵胜与钟馗对此颇为不解,此行前往泾河镇查案,缘何要携酒同行?平素也未见大人嗜酒,虽心存疑惑,但亦未多言。
待两坛美酒置于面前,林修微微一笑:“本官需亲往孙广孝处探访一番,其间须确保肉身无恙,不得有任何闪失,可明否?”
众人恍然大悟,钟馗拍胸脯保证:“大人请安心,有钟某在,哪怕妖魔来袭,也休想伤害大人分毫!”
林修颔首,移步至榻前盘膝而坐,双掌捏出一道符咒,口诵咒语。不久,他的灵魂便飘然离体。
回头望了一眼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钟馗,“此行地府,恐需耗上两三个时辰,定要守护好肉身!”他再三叮嘱。
“大人尽管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钟馗点头应允。
说罢,林修手握双酒,径直朝着地府进发。自从城隍庙事端之后,他就再未见过孙广孝,不知那位是否仍耿耿于怀。
穿过鬼门关,沿幽径疾走,迅速来到判官殿前。周遭景象依旧,毫无变故;唯独不同者,便是门外等候的灵魂队伍愈发庞大了。
“哈哈,孙兄可在家乎?某特来访!”话音刚落,林修迈开步伐踏入其中。几名急匆匆迎面赶来的阴差原欲斥责,在认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