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请诸位大人随我来!”
管事带着赵胜、李寺等人,径直向宋衍的居所走去。
此刻,房内的宋衍听得一清二楚。当他听说来访者竟是林修手下的捕快时,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紧接着,又传来林修要请他去衙门前厅问话的消息。
夜深人静之际,林大人为何突然造访?难道……他做贼心虚?但凡做过坏事的人,总会忍不住怀疑每一件事都与自己有关,何况是黄昏时那股诡异的阴风。而现在,正是子时……
轰!
不等敲门,赵胜一脚踢开了宋衍的房门,宋衍与夫人吓得面色苍白。
“何方高人,如此放肆?”宋夫人惊恐地厉声质问。
此时,赵胜和李寺已步入房中。有人点亮了蜡烛,昏黄的光在房间内跳动着,影子映在墙壁上如同凶猛的野兽般变幻不定。
“宋大人,冒昧来访,敬请见谅。吾家侯爷有请,请大人移步前厅!”赵胜拱手道。
“这……时辰已晚,是否稍显唐突?烦请二位回去,下官明早亲自拜谒!”宋衍心中生畏,言语中流露出逃避之意。
闻言,赵胜与李寺冷笑不止。“宋大人,此事由不得你。今夜无论如何都要请大人走一趟!”
随着赵胜一声令下,几名捕快立刻上前将宋衍从床上拖了出来,宋衍如同宰猪一般嚎叫起来。那宋夫人更是怒火冲天,尖叫:“救命啊,杀人啦!林大人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快来救我们……”
县衙一时乱作一团,李寺冷着脸喝止她:“闭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宋夫人并未被吓倒,反而哭喊得更厉害:“哎呀,林大人的手下欺压良民,谁来主持公道啊……”
“哼,愚蠢妇人,竟敢挑衅?”李寺眼中闪过一抹凶狠,几步上前制止了她的喧嚣,一阵巴掌声后,周遭终于恢复平静……
---
赵胜与李寺亲手将宋衍拎出屋子,刚到门口,他的内心便已经冰凉透彻。
深夜时刻,林修竟然亲至前厅传讯。究竟能有什么要紧的话要说呢?除了他,恐怕无人不知晓。
失魂落魄的宋知县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被人提到了堂前。此刻,在幽暗的灯光映照下,身穿官袍、头戴乌纱帽的林修正端坐于堂上,身旁站着面相狰狞的钟馗手持判官笔。微弱摇曳的火光照亮着墙上变幻不定的影子。
被丢在一旁后,宋衍仿佛全身无力,瘫倒在地,脸色苍白。“林大人……”他勉强挤出一个苦笑,挣扎几下试图起身却毫无用处。
“不必费力,”林修淡淡一笑,“我们很快就能揭开一切真相。”随后他补充道,“待一位重要人物到来,谜底自会揭晓。”
宋衍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显然已有所猜度。果然,不久后脚步声渐近,王汾及孟琅二人提溜着另一个囚徒——赵庄之子赵文昭——踏入大殿;而跟在他们身后的,则是一位年约五旬、面色腊黄的老仵作崔三。
见到三人皆被擒至面前那一刻,宋县令知道东窗事发再也隐瞒不住了。虽然并非直接参与谋害赵氏父子之人,作为地方官员贪赃枉法、庇护凶手终究难辞其咎。想到此节,只觉裤裆之间暖流缓缓溢出,一股腥臭味随即弥漫开来,在场诸位莫不掩鼻蹙眉:这般不堪一击的角色,真可谓贻笑大方!
砰砰数响过后,两位犯人都被重重掷倒在地。四目相对之际,众人已然意识到形势严峻不容辩驳。
只见上方正襟危坐之人轻轻拍案而起。“尔等是谁,从速禀报姓名来历!”
率先回应的是惊慌未定的宋衍:“下…小…小小乃是本府清水县令宋衍,特向钦差大人告罪…”未及说完就被再次打断。
啪!
“少说废话,老老实实交代事实才是明智之举。若有虚假半分,杖责伺候!”
接着,两侧执杖者纷纷挺棍示意威胁,令底下三人无不噤若寒蝉。
轮到崔三发言:“回大人话,卑职乃县衙专职检验死者伤情人员崔姓三郎。”
目光转向最后那位吊儿郎当、满不在乎甚至仍存侥幸心态企图逃跑的年轻人身上时,林修开口询问:“至于阁下,想必便是恶贯满盈之赵文昭吧?居然还妄想套近乎脱身么?”
话音未落便又是猛然一声重击,紧接着下达命令:
“左右开弓各赏二十棍棒教训教训这位胆敢藐视朝廷威严之辈!”
随即执行任务之人迅速到位,不由分说就朝目标对象双膝弯处施压,令其痛哭求饶之声响彻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