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孝庄太后(布木布泰)的分析,众人都愣住了。她的话语简单直接,却字字珠玑,令人不得不心悦诚服。睿亲王多尔衮,府中虽福晋、小妾众多,却仅育有一女,这生儿育女之事,竟也如此艰难。再观多尔衮,已年届三十二,若再无子嗣,纵使他有心问鼎皇位,亦无人承继,岂不悲哉?众人思量至此,皆点头赞同,对孝庄太后的远见卓识敬佩不已。
“但是……”索尼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睿亲王此次入关征战失利,正白旗损失惨重,此事又该如何处置?”
“保睿亲王自无不可,但那些战死沙场的旗人家属又该如何安抚?不仅是正白旗,镶白旗的阿济格、镶黄旗的遏必隆也同样命丧关内,尸骨未还,此事必须有个交待!”索尼此言一出,凤凰楼内顿时一片寂静。
过了片刻,孝庄太后缓缓开口:“姑姑、各位,我心中已有计较。多尔衮虽罪孽深重,但若不惩之,难以服众。我们可夺其正白旗旗主之位,撤其摄政王头衔,然而睿亲王这一爵位,却还需保留。”
哲哲皇后闻言,面露讶异:“何出此言?旗主与摄政王之位皆失,还留这睿亲王爵位何用?”
孝庄太后轻轻摇头:“睿亲王爵位乃先皇所赐,我大清讲究孝道,福临年幼,怎能轻易废黜王叔的爵位呢?”
见众人无异议,孝庄太后继续说道:“保留其爵位,日后他或许还能助我们母子处理政务,对抗其他旗主与亲王。”
“但是……”索尼仍心存忧虑,“旗主与摄政王之位不可空缺太久。旗主之位或许可暂缓,但摄政王之位却刻不容缓。”
“确实需有人接替,以制衡济尔哈朗。”谭泰、图赖等人闻言,皆低头不语。此等大事,唯有孝庄太后与哲哲皇后方能定夺。众人皆眼巴巴地望着她们,等待她们的决策。
经过一番商议,孝庄太后望着众人,缓缓说道:“我与姑姑已商议妥当。仅凭正黄、镶黄两旗之力,尚显不足,还需再联合两旗。四旗联手,方能在议政时拥有话语权。”
鳌拜低声问道:“那圣母皇太后的意思是……”
“摄政王之位,可由代善接任,以此拉拢正红、镶红两旗;再从正黄或镶黄旗中挑选一人,担任正白旗旗主。”孝庄太后的话语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绝。
“如此一来,朝堂便稳了,我们还能趁机收回正白旗。”她环视众人,问道,“大家觉得如何?”
索尼眉头紧锁,沉默不语。谭泰、图赖、鳌拜等人也皆沉默。他们非皇族之人,旗主之事自当避嫌。巩阿岱、锡翰虽为爱新觉罗家族之人,却也不敢有非分之想。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孝庄太后见状,不禁有些焦急。
索尼毕竟是老江湖,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启禀圣母皇太后,臣认为除了联合正红、镶红旗外,还应将镶白旗也拉入我们的阵营。”
言下之意,正白旗旗主之位非多铎莫属。孝庄太后闻言,心中不禁生疑:“为何?”
“此次入关之战,豫亲王多铎功劳最大,若不论功行赏,恐将士们心寒!”索尼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孝庄太后一听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是啊!若不赏赐多铎,将士们会如何看待她们母子?想到这里,她不禁对索尼夸赞道:“索尼啊索尼,你果真是太祖、太宗的忠臣,并非浪得虚名!”
索尼谦虚地回应道:“惭愧惭愧。”
此事商议妥当后,索尼又提及一事:“启禀圣母皇太后、哲哲皇后,豫亲王多铎在入关时俘虏了明朝的鲁王及其家眷,想换回阿济格、遏必隆的尸骨。明朝方面也愿意交换,但他们要求我们交还祖大寿等人。”
祖大寿这个名字一出,孝庄太后与哲哲皇后皆面露愕然。此人既非皇族又非大官,为何明朝却对他如此执着?
“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置?”孝庄太后询问索尼等人。
鳌拜闻言,沉吟片刻后说道:“祖大寿乃关宁军之重要人物,对我大清而言亦有其价值,先皇都曾欲招揽之。如今吴三桂拥兵自重,明朝欲用祖大寿来制衡他。臣认为我们不应答应明朝的要求!”
索尼却不满地说道:“那阿济格、遏必隆的尸骨又该如何处置?难道他们的价值还不如一个汉人?旗人们知道了会怎么想?”
鳌拜摸着胡子,沉思片刻。他与索尼平时既是合作伙伴又是竞争对手,有外敌时便联手对抗,无外敌时便各自为战。
经过一番思量,鳌拜有了主意:“臣认为我们可以采取拖延之策。表面上答应明朝的请求,但在换人、换法、换地以及验尸等事宜上皆需慢慢谈判。这个议程可以长也可以短,五个月也行,两三年也行。如此既能安抚旗人的心,又能留住祖大寿。他已六十五岁高龄,寿数无多。待他去世后,我们再与明朝交换也不迟。这样我大清亦无损失。”
“圣母皇太后觉得如何?”鳌拜询问孝庄太后的意见,目光中透露出期待与坚定。
腊月初七这天,沈阳的崇政殿内人潮涌动,宗室里的王侯将相、贝勒贝子,以及八旗的旗主将领和朝廷重臣们齐聚一堂,把整个大殿挤得满满当当。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仿佛预示着今天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