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日头也挺足的,沈老太一早出太阳的时候,就将旧褥子都给晒了出来。
下午沈钦恩便将褥子收了,又在上面铺上干净的床单,再放上新的冬被,温馨的感觉就出来了。
沈钦卿见她阿姐在忙,自己便跑去了后院,她打算瞧瞧,后院处有没有干涸了的枯井。
这东西,一回生二回熟,不过对于宁家村人的品性她还不是很了解,所以短时间肯定不会主张。
后院处倒是挺平整的,且还有一块空地,应当是以前的主人用来种菜的。
但这会已经干涸的裂开了,明显水分不足。
枯井什么的没有,茅厕的味道倒是挺重的。
沈钦卿只是简单的转了一下,就被这味道熏跑了。
没有井,她那计划估计也不好实施。
不过也没关系,反正她也没打算现在就实施。
“有人在家吗?”
沈钦卿刚从后院回来,就见压根挡不住人的篱笆门口,有一位穿着灰色麻布衣裳的干瘦妇人站在那里。
妇人看到她,立马露出了一个和蔼的笑容:“这就是小八吧,咱家阿夏提过你,瞧这模样长的,真让人稀罕。”
妇人说的可不是假话,虽然逃荒这一路,风餐露宿的,但沈钦卿的皮肤却是没受什么影响,整个人看上去,依旧白白嫩嫩的,让人看了特别的欢喜。
听到妇人的话,沈钦卿猜测她是宁夏的娘,于是也咧嘴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婶婶好。”
听到动静的沈老太和沈钦恩分别从正屋和厨房里出来。
见到妇人,沈钦恩过去开门,沈老太则礼貌招呼。
妇人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婶子真是不好意思,家里也没啥好东西,这是自家做的红薯干,你们若是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说着,便将手上的一个小布袋递给沈老太。
沈老太知晓这是妇人的一些心意,于是便收下了。
只是他们刚住进来,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回礼。
于是便让沈钦恩拿了些干菜当做回礼:“都是自家晒的,你也尝尝咱们临州城的菜干。”
说着又将妇人请进了堂屋里。
妇人笑着收下:“早就听说临州城那边晒的菜干好吃,这会终于可以尝到了。”
两人客气说笑了几句,妇人这才表明了来意:“方才阿夏同我说,她同婶子家的两个姐儿在山里发现了水源。”
宁夏其实一回家就把事情同她爹娘说了,她爹娘听了很是诧异,虽然有些激动,但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宁夏的爹娘虽然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但也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老实人。
他们得知后并没有声张,而是打算先看同样知晓这件事情的沈家人会怎么做。
可谁知他们等了小半日,隔壁却依旧没有一点动静。
沈钦恩姐俩从回来就开始忙碌,他们自己有水,所以对水源一事并没有太过上心,再加上还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压根就没打算去那里打水。
也就没有同沈老太说。
这会妇人问起来,沈钦恩才想起此事,然后便简单的同沈老太说了。
妇人闻言有些惊讶,得知水源的事情让他们一家坐立不安,既高兴又不知如何是好。
可没想到,隔壁的两姐妹压根就没当一回事……
沈老太听了后,也很诧异,她看向妇人:“那怪人当真会杀人?”
虽然沈老太得知水源也很激动,但若那怪人是个亡命之徒,她也不可能让自家孩子去冒这个险。
“这个……”
妇人面上有些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沈老太:“若是觉得不方便说,也没关系。”
每个地方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沈老太也从来不是那种强人所难的人。
更何况他们也才刚住进宁家村,对于宁家村的一些人事并不了解,也没有窥探的道理。
妇人摆摆手:“婶子,也不是不方便,就是……”
她说着叹了口气,道:“那怪人其实是我家男人的大哥,十五年前的一个雨夜,我那大伯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发狂,将自己的媳妇和一双儿女都给杀了……”
“这……这咋会这样?”沈老太被惊讶到了。
一旁的沈钦恩和沈钦卿也很诧异,虽然她们在山上的时候已经听宁夏说了一些,但这会妇人说的,明显更为详细。
或许,宁夏都不一定知道那怪人是她大伯吧?
“唉,谁知道呢!若不是罗秀才的娘突发心悸,他冒着雨去我大伯哥家借骡车,看到了这一幕……”
妇人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同时眼眶也有些湿润。
她那嫂子是个特别温柔善良的女人,两个子侄也都乖巧听话……
沈老太也跟着叹气。
“婶子,我听说这次疫症,其实是您家给的方子,也是您家两位姐儿冒着危险进了城里,这才解救了咱们……”
说到这里,妇人突然起身,朝着沈老太跪了下来:“婶子一家的恩情,咱家实在不知如何回报。”
他们一家除了她和宁夏,其他人都得了疫症,本以为她和宁夏最终也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