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中大鱼鳞片隐泛光芒,低声道谢后瞬间敛去光芒。
扇扇胸鳍,悠悠钻进水中。
姜练嘴角勾起一抹笑。
鱼有灵,与有缘人遇,亦择池而栖。
姜家人杰地灵,又有她坐镇,这鱼真是寻了个好住处。
“小练,”姜兆擦擦额上的汗:“你快去吃饭,这儿二舅看着就行。”
“走,舅妈带你去!”贺莲笑得合不拢嘴,亲昵地挽住姜练:“小练哪,我看这大鱼真的不同,你给我讲讲它怎么个有灵法儿,再给我讲讲该怎么养它?”
怎么养?
随便给些鱼食儿就成!
可贺莲实在高兴极了,姜练不忍驳她的兴致,只好胡乱诹了一番。
当然,全是夸奖。
贺莲大喜:“倒是听过鱼就是‘余’这个说法,不过从你口中说出啊,舅妈更相信!”
姜练讪笑。
之前贺莲对她不冷不淡,现下因为一个“祥瑞”便对她如此亲近,态度转变真让人不适。
不过她也能理解。
姜兆是田园一派,其大儿子尚未在集团有所建树,小儿子又是纯纯恋爱脑,二房地位一直稍逊。
有了这祥瑞便不同。
鱼养在姜家,旺的是整个家族,日后说起来无论如何也有二房些许功劳。
当然,前提是姜家人相信这鱼是祥瑞。
姜练瞥水中大鱼一眼:“它确实不凡。”
只是不旺整个家族,旺个人。
当然,后面这句话她没说出口就是了。
贺莲于是情绪高涨,笑呵呵地朝着众人夸耀那大鱼。
只有姜闻锵目光冷冷:“一条鱼而已,供祖宗一样,不如炖了吃。”
贺莲眼睛一斜:“说什么呢!”
姜闻锵冷笑,端着两份牛排上楼去了。
被亲儿子拆台,贺莲气得不轻,却还是笑着描述祥瑞的特别。
两位老人十分相信。
姜砾笑呵呵道:“吃完饭我们就去看看,大鱼?没见过呢!”
严慕栀揉揉一周都未疼痛的双腿,连连点头:“小练说是好东西就一定是好东西。”
气氛重新热闹。
姜练见二老兴致高,也跟着一起去了。
夸赞的话还没说出口,忽感到一股凛冽杀意。
青枪的嗡鸣声大噪。
惊恐尖叫随之响起。
转头便见白舒柔惊恐地瘫坐在地,手指颤抖指着前方,身上的白裙子染了污泥都无暇照顾。
“蛇……蛇……”
姜练心中没由来地一慌,快步走去。
便见朝溪被一根长钉钉在石头上,痛苦地甩着尾巴。
血迹正从伤口流出逐渐拉长——钉子是刚刚钉上。
“朝溪!”姜练低呼,快步走上前去。
白雾环手直取长钉,狠心用力,朝溪终于重获自由。
手中却多了细微的刺痛感。
低头一看,长钉四周生出微不可见但无比尖锐的刺,食指被刺出数个针孔,凝出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了个“一”。
黑色的“一”。
钉上有毒。
来者的目的是她。
“大嫂,可以帮我拿个瓷瓶吗?”姜练笑着。
闵蓝没看到姜练手上的血,只以为姜练是要救自己的爱宠,当即点头快速奔回家中。
不多时,拿了个两掌宽的大瓷瓶来。
是客厅里作装饰的瓶子,据说是什么年代的古董。
闵蓝把罐子递过去:“应该能放得下你的小蛇。”
姜练哑然轻笑:“谢谢。”
“小练,这钉子有些长啊,”姜兆担心:“还是赶紧把蛇送到宠物医院吧。”
姜砾则是大怒:“老万,马上去查这钉子从何而来!”
众人兵荒马乱,姜练不动如山。
此毒急险,必须马上逼出。
微微用力,长钉化为齑粉随风而去。
姜练锁住自己身上的大穴防止毒素蔓延,而后将灵力打入朝溪体内。
伤痛与毒素同时袭来,朝溪痛苦不堪,妖力几乎无法控制。
蛇头人身不停转换。
【朝渊,挡住他们视线。】
青枪立刻扎进地面,青芒微不可见,却制造出了合适的幻象。
闵蓝看着姜练一动不动的背影担忧不已:“小练,蛇怎么样了?”
没有得到回答。
“小练,你别太伤心,那蛇……”严慕栀不忍说出口,良久轻叹道:“外婆再给你寻条一样的,好吗?”
贺莲亦是焦急。
大鱼刚到家便出了这样的事情,祥瑞,还是祥瑞么?
瞥眼水里的鱼,她底气有些不足:“小练,你别不说话啊,蛇到底怎么样了?”
话音一落,眼前的姜练似如水波纹般晃了晃。
一眨眼,又见姜练转过身来微微笑着:“能治好。”
定睛一看,青色小蛇蜷在瓶中,一动不动、了无生机。
而姜练身后的假山石上蔓延着一条长长的被腐蚀的痕迹,地面青草也以与那痕迹连接的地方为中心,黑了一片。
贺莲慌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