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橙黄色的天空浮着几块淡淡的云彩,慢慢地漂向起伏的伏牛山,柔和的光线斜照在宛城城墙上,那破破烂烂的宛城城墙,斑斑血迹清晰可见,整个宛城呈现出一片昏黄色。
一个身材挺拔的将领神色忧郁的站在宛城的城墙上,大概是官军攻城太急,让他没有睡好觉,两只眼睛显得有些浮肿,沧桑的脸上挂着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望着茫茫的南阳大地,半天一动也不动,就象是一尊雕塑。
他就是张曼成,太平道的神上使、太平道的荆州大方,黄巾军的三大主力之一——南阳黄巾军的渠帅。他本是一个流氓,没有固定职业,不从事生产活动,整天不务正业。然而,他却有魁梧的身躯、一身蛮力和几分武艺,这就被张角看上了,他参加了太平道,并且成了一方首领。
纵观整个汉代,确实是流氓的黄金时代,从开国皇帝刘邦到他手下的开国功臣韩信、攀哙、英布、彭越,几乎都是流氓和街头混混。而这些流氓的成功,也影响了数以十万计的流氓争相仿效,严重危害朝廷统治,以至于汉武帝不得不铁腕出击打击流氓,然而依旧无法根除。
而到了东汉时期,外戚、宦官专权,国家混乱,宦官们经常养一批流氓,甚至亲自出来做老大。流氓无赖更是如鱼得水,有了广泛的就业机会,成了阳光行业,以至于由流氓刘邦建立的汉朝最终毁在董卓、曹操这类流氓的手里。
流氓也是非常有号召力的,特别是那些有影响的流氓。张曼成登高一呼,立即在南阳地区聚集了几万人马,紧接着,来自荆州其他各郡的流民接踵而来,他们不断地抢劫粮草、抓捕青壮,致使张曼成的黄巾军队伍象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张曼成迎来了他人生最大的辉煌,他率领二十五万黄巾军包围了南阳郡城宛城。据城自守的南阳太守褚贡终于没能抵挡住张曼成的进攻,张曼成在攻占宛城的同时杀了褚贡。
然而此时的张曼成却迷茫了,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似乎大功已经告成,就等着大汉朝廷消亡了。就连紧挨着他的波才黄巾军遭受灭顶之灾的时候,他都没有想到去帮一把。
这就是农民起义的通病,起义的时候并未想的很远,只是因为忍无可忍就揭竿而起,面对不断
变化的形势,起义部队的首领们没有充分的准备,他们没有意思到,既然起义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且只有取而代之才算是成功,否则就只能死路一条,因为朝廷决不会容忍造反的百姓!
果然,波才刚刚灭亡,张曼成的末日就来临了。虽然朝廷的中央军只有三万多人,可是士兵精锐、装备精良、指挥得当、久经沙场,他们带着几万荆州乡勇,打得张曼成的二十五万多黄巾军找不到北,只能龟缩在宛城里苟延残喘,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这一段时间以来,朝廷官军不知发了什么疯狂,不分昼夜地进攻宛城,着实把张曼成吓了一大跳,天天守在城墙之上。可是突然之间,朝廷官军却无影无踪了。张曼成紧皱着眉头,不知是在问别人,还是在自言自语。
“皇甫嵩、朱隽这两个家伙老奸巨滑,这回又是搞得什么诡计?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撤退了?”
陪同张曼成一起站在城墙上的是他手下的主要将领,依次是赵弘、韩忠、孙夏、孙仲、蒋泰、侯善,他们都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崛起的黄巾将领,都有一个基本的特征,那就是身形魁梧,武功高强。他们几乎和张曼成一样,都是些乡村流氓、街头混混。
听到张曼成的自言自语,只见赵弘上前一步,双手抱拳恭敬地行了一礼:“大帅,据斥侯报告,宛城一百里以内没有官军。皇甫嵩、朱隽的朝廷官军已经撤退至鲁阳,据说是去鲁阳休整去了。据在下猜测,很可能是朝廷大军攻城时伤亡过大,等着朝廷再派援兵。”
一丝惊喜从张曼成的眼睛里流过,不过转瞬即逝,嘴角轻轻动了动,露出微微一笑。“我们这次守城打得很好,皇甫嵩、朱隽强攻、偷袭都没能成功,很可能会受到朝廷的训斥。估计在没有援兵以前,他们不会再来攻打宛城,我们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站在身后的韩忠面色一动,急忙上前一步,抱拳向张曼成献上一计。“大帅,如果皇甫嵩、朱隽真的是伤亡过大,你看我们是不是去袭击他们?如果把他们一举消灭在南阳,我们南阳黄巾可就名扬天下,大帅你也可以众望所归了。”
“哈哈哈……”
张曼成难得的大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堆集在一起,形成一道道沟壑,无尽的得意流趟而出。
其他的将领也陪着哈哈大笑,这些天的郁闷也一扫而空。等大家的笑声停了下来,张曼成却摇了摇头。
“我们黄巾军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缺乏训练,兵器太差。而朝廷官军人数虽少,却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我们不能与之硬拼,还是据城自守的好。”
这时候的张曼成,总算是对自己有了一个准确的认识,看到了自己的差距。然而,他并没有针对自己的差距来想办法改进,或者扬长避短,与朝廷官军周旋。反而从自大变成了自卑,以为躲避在宛城之中就能确保自身安全,却不知那正是一条死路。
赵弘看张曼成没有攻打朝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