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就是想参与,恐怕也没有那个能力。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大多数的乡绅、地主、士族、豪门受过教育、热心公益、品德高尚、学问丰富、主持正义、办事公平,是乡村社会稳定的基石。”
“孟子曾经说过,有恒产者,始有恒心。只有财产较多的人,做事才有责任心,因为他要对自己的财产负责,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对自己的声誉负责。”
“因此,我准备在幽州进行两项改革。一是农业税实行累进税率,一户人家的土地越多,田税越重,以达到限制土地规模的目的。当然,我们允许这些豪门、士族分立门户,以确保每一户人家的土地不超过一万亩。同时开征工商税,对于工商业者按营业额的比例收税。”
“另一项改革是在各郡成立监察御史府,凡是家庭占地在一百亩以上的,交纳一成以上田税的农民、乡绅、地主、士族、豪门;凡是从事工商业者,交纳工商税收与一百亩土地数额相当的,都是纳税人,有选举权、或被选举权,选举监察御史。监察御史的职责就是对郡县官吏进行监察、任用、考核、奖惩、罢免,同时向朝廷推荐孝廉、茂才。他们的工作方法就是无记名投票,一人一票,过半数通过就行。”
这一下,所有的军师都有些惊谔了。虽然朝廷在每个郡都派有一个监察御史,不过那些监察御史往往与太守勾结,使得御史制度名存实亡。而将军大人设置的监察御史府,参加选举的人可就太多了,再想勾结也很难。而且实行票选制度,勾结几个人也没用。朝廷田税完全由这些御史自己出,他们还会与太守勾结吗?太守如果
贪污,那可是御史们自己的钱哟。
对于穷苦老百姓面言,不交田税可是他们的梦想。他们占有小块土地,自劳自食,产量越高,他们经济上收益就越多。因此,他们在生产上有较高积极性,对社会经济的发展,对社会秩序的长期安定,对文化科学技术的发展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自耕农是一个小生产者,经济地位极不稳定,稍遇天灾人祸,即有破产可能。他们往往成为高利贷者勒索的对象,致使他们卖田卖地,甚至卖妻鬻子,也有的在苛捐杂税和繁重徭役负担下,为了逃避压榨,被迫弃地逃亡。
周永在黄巾军俘虏中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绝大多数黄巾军的将领和士兵都是自耕农,而镇压黄巾军的官兵和乡勇都是来自乡绅及其佃农。因为他们租种地主们的土地,只向地主交地租,不向官府交田税,就是有什么灾害,也是地主的事,所以佃农们逃亡的要少得多。
真正地说来,在生产力落后的情况下,农村稳定的最佳结构应该是官府——地主——佃农。官府直接找地主收田税,减少了许多中间环节。而地主要么雇工生产,要么出租佃农生产。而对于雇工和佃农而言,谁给的工钱高,或者谁的地租低,就去为谁干。
就在大家还在回味周永的话的时候,荀彧站了起来。自从跟着周永,他们叔侄俩一直刻意保持低调,听了周永的办法,他也觉得可行,然而他还是有些疑问。
“将军大人,你设计的制度虽然很理想,可是朝廷历来是重农轻商,你让商人也参加选举御史大夫,这不是鼓励人们经商吗?那还有谁愿意去种田?”
“呵呵……荀彧先生,如果人人都经商,那他们都卖给谁呢?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不用我们分工,自然有人去种田、有人去经商、有人去做工、有人去打渔。不管他们做什么,只要他们为社会做出了贡献,我们就要鼓励,他们就应当选举监察御史。”
周永在设计这个制度的时候,就想到了精英政治,只有培养一大批负责任的精英,这个社会才会稳定。而周永要培养的精英既不是世袭的,也不是皇上封的,而是自己挣的。不管是经商、种田、打鱼、做工,还是参军、打仗、当官、为吏,只要你交纳一定数额的税收,或者
为社会作出重大贡献,你就可以参与管理社会。
三国时期的士族是历史上士族最强盛的时期,本为士族的司马家族正是借助士族的势力,最终消灭了非士族的曹操、刘备、孙权三家军阀。
直到推行科举制度,士族统治彻底终结,官僚集团替代士族集团,皇权变得至高无上。科举制度的考试内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种制度用一种温和的方式颠覆了世袭倾向。在考试中获胜的人不是贵族,而是官僚。全国的士人在同一个尺度上被选拔、被考核,他们被纳入一个共同的官僚体系。
这个转变是“好”还是“坏”,实在很难回答。那些尸位素餐、贪得无厌的士族就此消失,换来的是一个随心所欲的皇帝,还有和士族同样寡廉鲜耻、聚敛无度的千万官吏。一个混乱残酷的士族时代就此消失,换来的是僵滞沉闷,而且往往同样残暴的大一统帝国。
作为一个现代人,周永知道任何人、任何组织要想建立一个政权,就必需要有自己的政权基础。人人都知道要为天下百姓,然而天下百姓不可能人人当家,最后作主的总是那些社会精英。
周永要建立的社会精英是一个充满活力的精英阶层,每个人通过自己的努力都可以成为精英,而现有的精英如果不努力也会变成普通人,而衡量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