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对苍火煞而言,此时的他左臂断裂,披头散发,落魄至极,成了余淮手中的俘虏,内心的憋屈和耻辱让他生不如死。
“杀了我吧!我败了,理应去死。”苍火煞悲凉地说。
他不怕死,从他亲眼看到自己的母亲被砍下头颅后,他就已经忘却了对死亡的恐惧。
既然他的父亲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母亲头颅掉落,那他又为何不能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血溅三尺呢?
只是他终究有些不甘心,他修炼邪法已经到了最关键的阶段,却横生意外,击碎了他的计划,打断了他的复仇之路。
“算了,生在这个腐烂的领域,做了一个腐烂的人,死就死吧,带着怨念而死,也好过死得不明不白……”
苍火煞一心求死,因为他知道,哪怕余淮不杀他,他修炼邪法的事情也多半要暴露了,他那冷血无情的父亲,是绝不可能放过他的。
他不怕死,但他不想死在他父亲的手中,因为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忍受的耻辱。
“年轻人呀,就是冲动,偏激。他还得留着你作人质呢,怎么可能一刀砍死你?”
许久未曾现身的石头突然发声,从余
淮衣服中蹦出来,跳到地上,翻来覆去地滚到苍火煞面前。
睁着两颗红豆大小的眼睛,笑盈盈地盯着苍火煞看,把他看得心里发毛,身体不禁往后缩了缩。
“这个小伙子一看就是那种缺爱类型的,真可怜,让本至尊来关爱一下你吧……”
石头说着,兴奋地跳到苍火煞的肩上,清了清嗓子,说:“从前啊,有这么一条鱼,它又大又肥,不停地游啊游啊,然后就被吃掉了。”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石头趴在苍火煞的肩上,瞪大了眼睛想看他是什么表情,结果却只看到他的眼中露出一片茫然。
“嗯?小伙子你怎么回事,竟然一点表情都没有,难道我讲的故事还不够治愈吗?哎,可怜的小伙子,这是缺爱缺得太狠了啊,都已经麻木了……不行,本尊必须要使出真本事了!”
石头抖了抖身子,咳嗽两下,继续说了起来:“那是三万年前的一天,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有一朵花呀,它五颜六色,五彩斑斓,五光十色,五福临门,无法无天,然后它就被踩死了……”
苍火煞一脸痴呆地看向余淮,嘴角流出口水,似乎在说自
己智商不够,接受无能。
余淮咽了口唾沫,默默地背过身去,将同样一脸疑惑的司空竹拉到一旁,避免她遭受精神污染。
看到苍火煞流出口水,石头觉得是自己的故事起效果了,于是更加卖力地说了起来,结果发现苍火煞嘴角的口水越来越多。
这倒是让石头觉得有些奇怪了,忍不住吐槽:“你这怎么光流口水不流眼泪啊,莫非你骨骼惊奇,泪腺和唾液腺长反了位置?
算了算了,本尊不怪你,你是个缺爱的可怜孩子,需要经历更多的治愈才能矫正过来……”
石头又开始兴奋地讲起了它的“治愈”故事,每次讲完,它都要满怀期待地看看苍火煞的表情,结果每次都被他一脸的呆滞弄得信心受挫。
可偏偏石头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儿,苍火煞越是接受无能,它就越是不甘心,越是要讲它的故事。
到后来,石头已经霸道地堵在了苍火煞的耳朵里,卖力地喊着,生怕苍火煞漏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苍火煞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余淮,嘴唇颤抖,半晌才吐出几个字:“还是杀了我吧。”
说出这几个字时,苍火煞的眼中突然蒙上
一层泪雾,他自认为是个狠人,到死的时候也不会哭,没想到今天却被一块石头给逼出了眼泪。
见苍火煞被折磨至此,余淮赶紧把石头抓了回来,用手指堵住它的嘴巴。
要是再不限制一下这块石头的发挥,余淮就是不杀苍火煞,恐怕他都得脑死亡了。
余淮之前一直觉得这块石头喋喋不休的,喜欢说些废话,非常烦人,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这块石头的威力。
它制造的精神污染实在太毒了,连余淮都自问无法坚持太久,杀伤力极大。
方才苍火煞被石头折磨的时候,余淮一直在和司空竹谈论着,思考要如何利用苍火煞逃离这里。
根据司空竹的所补充的细节,余淮觉得苍火煞很可能就是那个潜入司空部落,将她掳走的人,但并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
正好,此时的苍火煞被石头折磨得心力憔悴,精神衰微,余淮问什么,他就答什么,很快,余淮心中的疑惑便一一解开。
“原来如此,一切都源于那个站在苍火煞背后的神之奴仆,是他在散播邪恶的功法,挑拨两个部落之间的关系。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仅仅是为了
让两个部落之间关系闹僵吗?他自称是神明的奴仆,既然如此,这所谓的神明又是怎样的存在?”余淮心想。
苦思无解,苍火煞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余淮只能暂且把这个问题放在一边。
苍火燕的死亡虽然一开始没有引发震动,但一段时间后,她的尸体被奴仆发现,终究是惊动了部落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