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南境!
细雨绵绵,闷雷滚滚。
镇南王的行府中,正厅里燃着摇曳的火烛,灯影绰绰,映照出相对而坐的两人。
两人中间放着一封手书,一封奏折,奏折上盖着大靖帝王的玺印。
正是白日从京城传来的消息。
“越儿死了...”镇南王干涩的声音,幽幽响起。
“是啊,他死了......一个没用的废物,早说你不该让他去,你应该亲自去。”
回应他的是对面的女人。
裹着黑色的袍子,衣服虽然松垮,可风一吹来,仍旧遮掩不住
葱白指尖在桌案上轻叩。
镇南王闻言有点怒意,不过想到了什么,立刻压制下去。
“我亲自去的话,就是擅离职守...陛下必然起疑,况且!我只是为了报你的救命之恩,尽力帮你做事而已,本王仍旧是大靖之人。”
“大靖之人?”
女人冷笑,刚想讥讽些什么。
镇南王陡然从座位上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可气势上却不能胜过女人半分。
“本王的儿子都因你而死,恩情也算偿还了吧?”
“算偿还一半!”
“你...”
“不为难你了!”女人同样起身,窈窕倩影来到门前,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幕。
“弄一个假身份给我,大靖京城么......我亲自去!”
“......”
“以后你继续效你的忠,不用再为我做事了,从此大靖南境百年无虞,我以炽阳皇族的名义向你承诺。”
“好!”
镇南王话音落下。
雷光闪过,映照出女人祸水般倾城妖娆的容颜,她抿唇一笑,须臾间,又消失于苍茫雨雾之中。
......
翌日,清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陛下,陛下!醒醒!公子又出府了,这回真的是朝着宫城去的!”柳叶熙的声音再度响起。
“唔~”
沐羽烟俏脸茫然,长发垂泻在玉背之上,缓缓睁开眸子,回过神来就听到侍女焦急的话音。
见女帝睡眼惺忪的模样,一看就是昨晚操.劳过度。
柳叶熙更着急了!
“陛下,这次公子出门只跟老杨说了声,卑职不知道...已经出去一炷香的时间了,我们还要不要去宫中把昨天没做成的事办了?”
“不用了...”
沐羽烟沉吟片刻,玉手轻摆,并不像侍女这样慌张。
她知道现在入宫肯定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是美眸眨动,小嘴嘟囔了几句。
这个家伙...怎么每次都那么不凑巧呢,自己好不容易做好准备,要和他坦诚相见,却总是事与愿违......
女帝低垂美目,幽怨的神情惹人怜惜。
忽然。
她皱了皱眉,想了想轻声道:“小熙,你说顾郎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了?”
“什么!?”
柳叶熙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可能性,眉毛挑得飞起,怪道:“不能吧陛下,难道就因为两次早晨入宫的巧合?”
“......”
沐羽烟闻声沉默了。
的确,两次的巧合便下定论,过于武断了些。
而且她本能的不愿相信顾澜已经知道了,毕竟昨天那么丢人,她十分抗拒自己已经社死的可能性......
除却不愿相信外,或许也有女帝的掌控欲在作祟。
虽然身体的掌控权在顾澜手里。
但身为帝王,沐羽烟在心术方面还是想要掌控权,这关乎到她所看重的尊严!
“保险起见,这段时间你在府中留意一下顾郎......”
沐羽烟犹豫着说道。
尽管她觉得这样有些不尊重相公,但为了确保自己现在还社会性活着,只能出此下策。
“陛下,卑职恐怕办不了这事吧?”
柳叶熙不自信说道。
顾澜修为恐怖如斯,让她一个小小王境来监视......怕是女帝太看得起她了。
“就只是留意顾郎在不在府中即可,顾郎今日去宫中就是将那传送阵的消息告诉朕的,所以那几天你就要......”
耳语一阵。
柳叶熙明白了自己要做的事,点了点头,又道:“卑职一定完成...不过,若是将来公子发现怎么办?”
“他发现了...朕帮你拦着!大不了就是在别的方面多补偿一下他嘛...”
“嗯,陛下仗义!”柳叶熙肃然起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