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护城河,微风拂动,荡起层层涟漪,烈阳照下,犹如满河金鳞,磅礴又壮美。
致和将军府的人全到了河边,在渔夫的指领中,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郝福和不少家丁都忍不住失声痛哭。
夜庚新则是一动不动,满身被死寂的气息笼罩着,仿佛丢了魂儿的躯壳。
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昨日还好端端的女儿,今日就这般没了……
“将军,在那边发现了大量血迹!”一名侍卫匆忙跑来禀报。
夜庚新涣散的双目猛然收紧,带着一身狂躁的怒气朝侍卫手指的方向奔去。
何止是大量的血迹,方圆一里内全是打斗的痕迹!
从血迹上来看,打斗的人数还不少!
夜庚新目光阴鸷地扫视着四周,想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据承王府的人说,女儿是独自出门去赴她表姐的约,就算接走女儿的人不是裕丰侯府的人,即便有人暗中要对付她女儿,女儿身边也没手下可用。
那这成片的打斗痕迹是如何来的?
于是他又找到那名渔夫,询问详细经过。
渔夫毕恭毕敬地回他,“将军大人,小的当时在河对面晒渔网,只看到有人跳河,至于打斗,小的并没留意。”
夜庚新双目微眯,沉着嗓子问他,“那你如何知道她是将军府的三小姐?”
渔夫回道,“后来有人找到河对面向小的打听,小的才知道原来跳河的是致和将军府的三小姐。”
“那人长何模样?”
“是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他们穿戴应该是大富人家的人。”
“……”
夜庚新问了不少,可仔细琢磨却发现,没一个答案是自己所要的。
他盯着渔夫卑微的姿态,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随即他摆摆手,示意侍卫带渔夫离开。
等到渔夫走远后,他又找来一名侍卫,冷声道,“暗中盯紧那渔夫,有何动静随时禀报!”
“是!”侍卫领命退下。
重新站在河岸边,夜庚新一腔悲痛,双眼终于忍不住涌出泪水。
正在这时,魏家三口带着骆丽娴赶来了。
魏永淮最为激动,到了夜庚新面前抓着他的手腕急声问道,“将军,听说舒儿跳进了这护城河,可是真的?她、她怎么会……?”
语到后面,他低头泣不成声。
夜庚新扭头看着他,沙哑地道,“我也不知究竟出了何事,只知舒儿她没了……”
葛氏一下子瘫坐在地,“舒儿……我们的舒儿啊……你怎么舍得离我们而去……”
她浑身颤抖,好比失去了自己的骨肉一般痛不欲生。
骆丽娴蹲在她身旁,抱着她肩膀一边哭泣一边安慰,“义母,舒姐姐她福大命大,一定不会出事的。我知道您无法接受,可是您也别哭坏了身子。”
魏广征虽没有哭,但也悲痛的连连叹气,似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
承王府。
文岩一脸肃色地禀道,“王爷,两拨人,一拨是魏家与裕丰侯府勾联买的杀手,另一拨是太子的人。”
文墨接着道,“王爷,看来您把夜三小姐带回府,是惹恼了太子。”
车轮椅上,与他们神色相比,尉迟凌却是面色如水,平静得不能再平静,把茶杯当把玩件的他只淡淡地开口,“惹恼他又如何?有能耐他大可把人抢去。”
文墨又道,“太子这一出手着实凶狠,对付一个女子,竟出动了精心培养的麒麟卫。好在我们防备着,不然这次夜三小姐不死在麒麟卫手上也会真淹死在护城河中。”
文岩瞥了他一眼,“太子不狠能行吗?夜三小姐嚷着非我们王爷不嫁,还明目张胆地住进我们承王府,太子要是不早点下手,万一夜三小姐与我们家王爷真培养出了感情,那夜庚新手中的兵权可就与他无缘了!”
文墨笑了起来,“我瞧着夜三小姐也是个狠角色,那护城河深不见底都敢跳,这气魄真没几个大家闺秀能比的,要是她真与王爷成了好事,王爷可是赚大了!”
听着两手下的对话,车轮椅上的某王爷一脸黑,“本王是没人要了吗?要你们操心!”
文墨和文岩立马低下头。
正在这时,门房侍卫来报,“启禀王爷,致和将军求见!”
尉迟凌轻抬下颚,示意门房放行。
没一会儿,一身悲愤的夜庚新便进了书房。
同来的还有魏家三口和骆丽娴。
“王爷,臣是来见小女的!”夜庚新咬着牙开口。
尉迟凌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朝一旁的文岩问道,“夜三小姐现在在何处?”
闻言回道,“王爷,夜三小姐昨日收到裕丰侯府的邀约,今日辰时夜三小姐便出府赴约了。”
尉迟凌随即朝夜庚新回道,“将军若是想念女儿,可去裕丰侯府问问。”
夜庚新攥着拳头,铁青着脸道,“小女从承王府出去后便被人追杀,有目击者称小女为逃命跳进了护城河!”
尉迟凌丰眉微蹙,不满地反问,“本王听将军的意思,好像夜小姐出事与本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