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何知晓‘明月小楼’有她一份的?”楚宁安故作一脸茫然、毫不知情的模样。
他心中对此早已明明白白,但为了让彼此间的关系能够变得清晰透明,不再遮遮掩掩,他并不在意此刻故意装出一副愚笨的样子。
只听得对面传来一阵豪爽的笑声:“哈哈哈,不瞒宁安啊,我家夫人与楼二夫人乃是亲生的同胞姐妹呢。就在去年年初的时候,她们姐妹相聚,我与楼二爷一同饮酒畅谈。当时就听他提及过与他合作经营的那位年轻姑娘,没想到今日从你口中得知,原来那竟是你的未婚妻呀!哈哈哈哈,不得不说,这世间之事可真是奇妙无比,兜兜转转竟然如此巧合!”
谭知府一边笑着,一边轻轻捋着胡须,脸上满是真挚诚恳的神情。
谭知府笑得爽朗,面上也多了一份真诚,楚宁安看得出此时的他才是真实无伪的,也才是他能真正与之相交之人。
楚宁安忙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重新走到谭知府跟前。只见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举至胸前,恭恭敬敬地向着谭知府行了一个标准的晚辈之礼,并高声说道:“晚辈楚宁安见过大人!”
随着这深深的一揖,仿佛之前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那些相互试探以及无形的距离瞬间消散无踪,他们二人的关系因为这番话而拉近了许多。
楚宁安也在心底暗暗感叹:看起来在这颍州府,楼二爷比起霍知府似乎更有分量啊!
而另一边,谭知府又何尝没有产生同样的想法呢?
“宁安啊,你就别这么客气啦!等你有空的时候呢,不妨带着你的未婚妻来家中坐坐呀。我家里正好有两个和她年龄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估计她们能够玩到一处。”谭知府满脸笑容地说道。
“多谢大人的一番好意!待我把庄子那边的事务都处理妥当之后,一定会带上她前来拜访大人。”楚宁安赶忙抱拳施礼。
峰回路转,楚宁安巧妙地将话题一转,再次引回到了之前所提到的与周家之间的矛盾上面。
“哦,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你买下的那个庄子跟周家存在一些嫌隙吗?可你是否知道,那庐陵县令正是出身于周家啊?”这一次,谭知府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转移话题,而是出人意料地直接向楚宁安透露出了这个重要的信息。
他如实地回答道:“此事我倒是从当地村民那里听说了,不过目前为止,我还未曾与那位庐陵县令有过任何交集,所以对于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我确实不太清楚。”
“周家乃是庐陵赫赫有名的望族世家,其家族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不仅本县县令出身于周家,就连朝廷之中亦有周家之人担任要职。而这周县令呢,为人处世极为圆滑世故,八面玲珑。
想当年,我尚未赴任颍州府时,他就已经在庐陵县为官多年了。听闻此人心胸狭隘,极其护短,行事手段更是阴狠毒辣。奇怪的是,这么些年来竟无一人胆敢告发于他,即便是面对我这位顶头上司,他也未曾有过丝毫僭越之举。”
谭知府看似一口气滔滔不绝地讲述了许多有关周家和周县令的事情,但仔细琢磨一番,又似乎什么关键信息都没有透露出来。
不过即便如此,楚宁安的内心依旧掀起了惊涛骇浪,暗自思忖道:“看来这周家果真是不可小觑啊!”
他赶忙抱拳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大人提点,宁安定会倍加小心,谨慎与其周旋应对。”此刻,他的面容之上增添了一抹凝重之色,言语之间也比往常多出了一分小心翼翼。
见楚宁安这般模样,谭知府微微一笑,宽慰道:“宁安呐,你也无需过度忧虑。那周县令与颍州府相邻相近,谅他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来找你们的麻烦。”
听到这里,楚宁安心中顿时恍然大悟,明白了谭知府言下之意——有了这样一座强大的靠山撑腰,想必茹月所经营的生意应当也能顺遂不少吧。
想到此处,他原本紧绷着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至于周县令,看来回去之后要让暗一去搜罗一下他的生平了。
......
楚宁安赶往府城,茹月也没闲着,她并未急匆匆地着手去整顿这个已经被周扒皮折腾得不成样子的庄子,反而是闲庭信步般带着风影在庄子周围溜达起来。
风影跟在茹月身后,一边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刚刚摘下的花朵,一边忍不住开口抱怨道:“姑娘,您瞧瞧这庄子都被那可恶的周扒皮祸祸成什么样儿啦!您怎么还一点儿都不着急呢?”
茹月闻言微微一笑,停下脚步轻轻拍了拍风影的手说道:“傻丫头,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咱们如今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如果贸然就和那周扒皮正面交锋,万一不小心激怒了这村子里的多数人,别说动手了,恐怕光是一人吐一口唾沫星子就能把咱这几号人给淹没喽!”
茹月这番话一出,风影顿时吓了一跳,她自幼生长在以武力称雄的“暗影门”,向来信奉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绝不多费口舌。可是眼下听自家姑娘这么一说,似乎在这里动武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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