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端一双桃花眼含着笑意:“不是那个时差,是我白天睡觉晚上干活儿,弄得黑白颠倒像有时差似的。”
庭萱“哦~”了一声,也不敢问他那活儿的内容,就把头转向了窗外:“你取号了吗?”
鬼方端从衣兜里面掏出一张团得皱皱巴巴的纸:“取了!但是还有好几桌呢!不过你放心,我听着他们叫号,不会错过的!”
庭萱点点头:“那就行。”
鬼方端指着屏幕:“待会儿再点个五味香肴肉,你看看,青菜点什么?我有肉就行,菜就随便。”
庭萱看了看,问他:“烧杂菌和干锅有机花菜行吗?”
鬼方端一点头:“行!”
说完了这茬,他们一时之间有点没话说,所以他略带羞涩地摸了摸脸,开口道:“我这次去,都晒黑了!”
庭萱闻言端详了他一下,发现他的确晒黑了,不过这样一来,和自己最初遇见他的时候更接近了些。
她唇角一翘:“是有点儿,倒是让我想起……晚枫庄的时候。”
这个地方一说出口,鬼方端忽然身躯一震。
他脸上的笑意微微消散,望向了窗外:“是啊,那时候我总在外面跑,所以晒黑了些……好神奇,过了这么久,突然又聊到了当年的事情,恍如隔世。”
庭萱回他:“我倒是没有过了那么久的感觉,对我来说可能……过了一两年左右?”
鬼方端回过头来,面部肌肉有些抽动:“对你倒是短了,你可知道那对于我来说可是整整——整整一百多年?”
庭萱听他话语之间抑制不住的酸楚,心知他也不好受,叹了口气:“我错了,不该不告而别的。好了,别想啦,都过去了。我还好好地活着呢。”
鬼方端抬手按住眼睛:“嗯……我们都好好地活着,能吃能睡能跑的,就是福气。”
庭萱心说,能睡这一点,自己还需要打一个问号。
正说着,外面叫号叫到了164号,鬼方端推开车门,应了一声,回头对她说:“到我们了。”
庭萱下了车,问他:“不把小黄叫来一起吃啊?”
鬼方端一边锁上车往里走一边回道:“不用,反正咱们要点那么多菜,端上来一样给他夹点儿让他打包回去吃得了,有他在咱俩不好说话。”
这个倒是真的,所以庭萱也没坚持,跟着他往里走,听他跟服务员把早就看好的那几样菜点了,又点了盘鲅鱼水饺和牛肉洋葱水饺。
他要喝酒,庭萱便也陪着他。
举着一杯生啤,他轻轻地和她碰了杯:“干杯。致久别重逢。”
庭萱听了心中一动,不知道他指的是异世别离以后再相见,还是他去外国以后又回来,还是两者都有。
她笑了笑,喝了一口。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值得干杯的事情。
但是,对于她而言,可能也仅止于此。
鬼方端先是和她说了些长相思世界里面的事情——当然了,是用了他们俩都知道的代号加工过的,后又和她讲了些东南亚的风土人情,奇趣见闻,把菜吃了个七七八八。
然后他一看手机,对她说道:“抱歉,我晚些时候还有事,得回去了。”
庭萱听了,点了点头:“那你走你的,我买单。”
鬼方端站起身:“开车送你回去?”
庭萱摆摆手:“不用了,反正坐地铁很近的。你先忙吧,我叫两个菜回去。”
鬼方端按在桌上的手指紧了紧。她刚刚吃过肯定不饿,一定是为了家里等着的那个了。
但是他毕竟不是当年的毛头小子了,尤其自己的情敌还是那个礼节周到,温柔体贴得令人发指的翩翩公子,所以他也很大度地,做出那一副绅士的样子:“那好吧,等我忙过了回国这阵子再找你出来吃饭,下次我请你。”
庭萱笑笑:“嗯,你平时多小心。”
鬼方端得了她这一句,胸中的翻涌稍稍平息了些,向她点了点头,叫过了服务员帮他把刚才给黄毛儿留出来的菜和饺子打包,挥挥手走了。
庭萱又叫了一个老式熏鸡,一个荷塘小炒,加一碗玉米鲜肉云吞面打包回去给涂山璟。
涂山璟在家望眼欲穿,见她带着给自己的吃食回来,很是惊喜。
但是当庭萱走近,他吸了吸鼻子,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烟味儿。
他心下一凛,想问又不敢问,心思在心头转了个弯儿,被他压下了。
他接过庭萱手里拎的塑料袋,垂着头说了句“谢谢”,然后一瘸一拐地要往厨房走。
庭萱问他:“你脚伤好点了吗?这么些天我一直担心兽类的药不好用,人的药又不敢给你多吃。”
涂山璟走向厨房的腿脚忽然变得更蹒跚了,他的声音闷闷传回来:“还有些痛,但是好了点。”
庭萱走过去帮他打开塑料袋:“那你回去坐着吧,不要久站了,我给你弄。”
涂山璟为了自己那虚假夸大的伤情,只好把戏做足,一拐一扭地退回到沙发上坐着了。
庭萱给他把云吞面先拿了出来装到碗里:“面待会儿怕坨了,先尝尝。”
然后她又去把荷塘小炒和撕好的熏鸡给他摆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