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荣添反提虎头刀给牟英见礼道:“孩儿见过父亲。”
牟英“嗯”一声,指着鄢首峰问牟荣添道:“他是何人?”
牟荣添道:“父亲莫非认不出?他就是鄢首峰呀。”
牟英在三十年前和鄢首峰是好同事、好兄弟,对鄢首峰非常熟悉,即使鄢首峰用布遮住头脸,根据身体轮廓也能辨认出。自从他和鄢首峰割袍断义、划地绝交之后,这三十年来,二人没有见过。
如今鄢首峰上了年纪,身体轮廓与以前大不同,牟英根本认不出来。
听儿子说面前这个黑衣人就是鄢首峰,牟英上下打量一番,觉得有点像,朝鄢首峰道:“老伙计,一别三十载,你还好吗?”
鄢首峰冷冷的说:“好,好得很。”
牟英这个人非常厚道,看见鄢首峰,想起当年弟兄们在一起出生入死的往事,对他还是有感情的。如今双方要兵戎相见,他心里挺不好受,不是滋味,念在昔日的友情份上,想劝鄢首峰一句,于是说道:“鄢首峰,你也一大把年纪了,不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就此罢手吧。”
“哈……”鄢首峰冷笑道,“牟英,老夫为何要就此罢手?你是不是以为你这一来,老夫就怕了,你要是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老夫从来没怕过你。
“当年你入选锦衣卫三杰,老夫根本不服,早就想和你较量一番,一直没有机会,你来的正好,咱俩就比划比划,看你这个神刀将有没有本事挡住我小白猿。”
牟英见鄢首峰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不悔改,无可救药了。不想再多说什么,多说无益,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手底下见阵仗。要用白虎刀法会一会白猿剑法,分个高低,论个短长,
看看究竟是猿凶,还是虎猛?
自从刺杀丰臣秀吉的斩首行动至今,这十六年间,牟英没打过硬仗,应手的家伙、那口祖传的虎头绣春宝刀都送给儿子了,他留着没用,根本用不上。
虽然这些年牟英没打过硬仗,赋闲在家,但二五更的功夫从来没有间断过,刀法不仅没有退步,反而大进,可谓是宝刀未老。
他现在用的是一口绣春刀,钢口还不错,但不是切金段玉,削铁如泥的宝家伙,分量也轻。和武功高强的鄢首峰对战,可半点马虎不得,一定要用应手的家伙才行。
老话说得好:“手巧不如家什妙。”武林高手之间对决,没有应手的家伙可不行,那是要吃亏的。
牟英要用虎头刀和鄢首峰对战,腰间挎着的绣春刀不用,没必要带在身上累赘,解下来,又脱下英雄氅,一并扔给儿子。摁了摁杏黄缎鸭尾巾,紧了紧狮子襻,周身上下紧衬利落,抬胳膊踢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
对儿子道:“虎头刀给我。”
牟荣添将虎头刀奉上,牟英接刀在手,牟荣添道:“爹,姓鄢的挺厉害,你老人家多加小心。”
牟英“嗯”一声,走上前去,站到鄢首峰对面,道:“鄢首峰,你进招吧!”
鄢首峰刚想上前,却被田尔耕叫住。
田尔耕道:“义父且慢!”
鄢首峰道:“何事?”
田尔耕道:“义父刚刚斗过两阵,体力消耗不小,孩儿想请义父歇一会儿,把牟英交给我们。”
鄢首峰的确有点累了,考虑到牟英刀法如神,不是等闲之辈,若以疲惫之躯与其对战,不大稳妥。觉得田尔耕的建议不错,是应该歇一歇。等体力恢复充足,再与牟英一决生死,虽然田
尔耕等人不是牟英的对手,但消耗一下牟英的体力也好,另外也可以趁机瞧一瞧牟英刀法的套路,做到心中有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鄢首峰点头应允。这事儿光鄢首峰一方同意不行,还得征得牟英同意才行。
于是田尔耕上前,朝牟英一抱拳道:“牟老英雄,我义父刚刚斗过两阵,体力消耗很大,而老英雄一阵也没打过,体力充足。在下觉得你们俩此刻动手,对义父不公平。在下想让义父歇一歇,恢复体力,由我们先陪老英雄练两阵,给老英雄热热身,不知老英雄意下如何?”话说得挺客气,一口一个老英雄的叫着,给牟英戴高帽,想用甜言蜜语甜唬人。
牟英并不傻,看出对方这是要消耗他的体力、摸他的刀路。杨寰和牟荣添也都看出对方的用意。杨寰叫道:“老英雄,别上他们的当,可以让鄢首峰歇一会儿,但不要和他手下这些小猫小狗过招,免得被他们消耗了体力,让鄢首峰摸清了你的刀路。”
田尔耕冷笑道:“杨寰,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下不是你想的那种人,绝无那种龌龊的想法,只是觉得遇高人不能交臂失之,今天难得遇上老英雄,不能错过这个机会,想请老英雄指教一二。老英雄若是不同意,那就算了。”
牟英是好脸汉子,茅坑拉屎脸朝外的主儿,不是斤斤计较之辈,对方划出道道来,他就敢走。他明知田尔耕不怀好意,却也全不在乎,说道:“既然你们要和老夫过招,老夫奉陪就是。”
牟荣添和父亲的性格一样,因而没有出言劝阻。
田尔耕见牟英上当了,心中欢喜,不想打头阵,朝天柱剑客丁南岳道:“老二,你去陪老英雄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