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山林真不小,张槐跑了老半天,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嗓子眼冒烟,把两条小细腿都跑软了,也没跑出这片山林。
张槐实在是跑不动了,叉腿靠坐在一棵树下,仰着脸,微闭二目,张大了嘴,呼呼直喘,汗水浸透了衣服,前后襟湿了一大片,额头上也满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张槐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沮丧的长叹一声,自语道:“这点金子赚的可真不容易,好悬把这条小命搭上。”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张槐不管怎么说此时还喘着气,而丁莽已经身首异处了。
张槐不等把气喘匀,便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查看金元宝还在不在?他扒拉出那条裤子,瞧出左裤筒下边打结的位置,与自己先前所打的结不同,心里顿时紧张起来,忙把结解开,将里面的东西抖搂出来,见金元宝还在,数了数,九个金元宝一个都不少,这才长出一口气,忙将金元宝又装回裤筒,系牢包裹,抱在怀中。
心想:“万幸,没让丁莽这个畜生偷去,真悬啊!要是这些金子丢了,我可没法活了。”
如果丁莽不把事做绝,拿着这些金子溜之大吉,他也不会把命搭上。丁莽怕张槐找他算账,要是惊动了左承志,他吃不了得兜着走,要想免除后患,只能对张槐下毒手,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
张槐心想:“赵老大的走私船过几天才能启航,这几天何处安身?”想来想去,他想到了夏老六,觉得夏老六家应该比较安全。”
夏老六住在这片山林的南面,张槐曾问过夏老六家的住址?回忆了一下,还没忘。
他又歇了一会儿,便起身向南走去,出了山林,前方不远处是一个村落,夏老六说他家住村西头,院门外有棵枣树。
张槐进了村子往西走,左顾右盼,见远处有棵枣树,便走了过去,枣树旁有个篱笆院,木板子院门,院子里只有一间土坯房,看上去破败不堪。
张槐在篱笆院门外,朝里面叫道:“六哥在家吗?”他一连叫了两遍。
一个中年汉子从房子里走出来,问道:“谁呀?”
张槐一看是夏老六,笑道:“六哥,是俺。”
夏老六笑道:“张老弟,是你呀。”说着过来打开院门,请张槐进去。
张槐跟着夏老六进屋,见房子里陈设简单,几乎是家徒四壁。
夏老六道:“你快坐,我给你拿水喝。”
张槐坐在炕边,夏老六端来一瓢井水,不好意思的说:“家里没茶叶,只能招待你喝这个。”张槐还真是渴了,说道:“这就挺好。”他把那一瓢井水都喝了。夏老六接过空瓢,问道:“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来一瓢。”
张槐笑道:“不喝了,不喝了。”
夏老六把瓢放回去,坐在一旁陪张槐闲聊。
张槐问道:“六哥,家里几口人呀?”
夏老六道:“原先是四口,两个孩子都病死了,孩儿他娘也病死了,现在就剩我自己了。”他说这话时,语气有些悲伤。
张槐叹一声道:“六哥真是不容易呀,嫂子故去之后,为何不再找一个呢?”
夏老六道:“你瞧我穷的叮当响,哪找的起呀?”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槐提出想在这借住几天,夏老六慨然应允。张槐拿出一小块碎银子,交给夏老六,让他去买点酒菜回来。
夏老六去街市上买来几瓶酒、还有猪头肉、猪蹄子、鸡大腿等一干吃食,这顿晚饭对于夏老六来说,可谓是相当的丰盛。
次日,张槐让夏老六去码头打探赵老大的船何日启程,夏
老六回来告诉张槐,赵老大的船五天后启程。
程达喜得贵子,家人把信儿送到汉阳城,程达接到信儿后,放下手头的工作,回到京城看儿子。他拎着一篮子红鸡蛋去北镇抚司送给牟荣添。
牟荣添替程达高兴,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红纸,包了个一两银子的红包,送给程达。
程达不好意思收,牟荣添道:“收下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程达推脱不掉,只得收下。二人闲聊,程达提起张槐的事,说已经将张槐的下落密报骆养性了。
牟荣添吃了一惊,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呀?养性怎么没告诉我呢?”
程达听他这么说,很是纳闷,说道:“半个多月前,我就派人密报骆同知了。”
牟荣添心想:“骆养性得知了张槐的下落,为什么不告诉我?该不会是让天目说中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
牟荣添道:“快告诉我,张槐在哪?”
程达说出汉阳城一家妓院的所在。
牟荣添心想:“骆养性,要是张槐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他现在没工夫去找骆养性理论,要赶紧去高丽找张槐。
牟荣添起身叫道:“燕子,回宿舍收拾东西和我出趟差。”
施翼道:“去哪儿呀?”
牟荣添道:“高丽。”
当时董扶舆也在办事房,听到了牟荣添和程达的对话,待牟荣添走后,他去了锦衣卫总署,走进骆养性的办事房,叫道:“养性,大事不妙了。”
骆养性一怔,问道:“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