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将至,李进忠坐在屋前石阶上,望着远空近圆的月亮发呆,寻思着要能和女儿共度中秋该有多好。
崔应元走了过来,见他发呆,问道:“义父,你想什么呢?”
李进忠道:“为父想你义妹呢。”
崔应元坐在李进忠身旁,说道:“也不知我那苦命的义妹现在流落到哪里去了?”
李进忠叹一声,哀然道:“都是为父不好,为父害的她要受苦,害的你义母沦落风尘,为父真不是人呀。”
崔应元劝道:“义父,想开点吧,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自责了。”
李进忠道:“为父如何能不自责?”
崔应元道:“义父,要不这样吧,我偷偷溜出宫去,寻找义妹,即便她在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到,让你们父女团聚。”
李进忠摇头道:“用不着再去找了,为父已经找到她了。”
崔应元一怔,说道:“找到了?她现在何处呀?”
李进忠道:“就在京城。”
崔应元道:“既然找到了,义父为何还发愁?你们父女相认了吗?”
李进忠道:“没有,为父不能和她相认。”
崔应元不解的问:“怎的不能相认?”
李进忠哀然道:“为父不能让她知道有我这样一个没良心的父亲。”
崔应元道:“义父怎么能这么想呢?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她的父亲,对她有生育之恩,即便你做了点错事,对不住她们母女,她也不能不认你。义父,别再犹豫了,快和我那义妹相认了吧。”
李进忠叹一声,说道:“以后再说吧。”
崔应元道:“别以后再说呀,既然你这么想念她,就相认了吧。”
李进忠道:“义父的事,你就别跟着操心了,快去练功吧。”
当晚夤夜时分,李
进忠黑衣蒙面,潜入北镇抚司,蹿房越脊,飘身落在牟荣添的卧房外,轻轻去推房门,门没闩,应手而开。
李进忠走了进去,摘下蒙面黑布,借月光观瞧,见牟荣添头朝外,躺在炕上,他坐在桌旁的圈椅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引燃了桌上的烛台。
烛光照亮了屋子,牟荣添这才有了察觉,忽的惊醒,猛然起身,见一人坐在桌旁,先是一惊,随即认出对方是李进忠,他以前就认识这位印绶监掌印太监李公公。心中纳闷,不知为何他的犬守夜功没有察觉李进忠的到来,心想:“他的武功不算高强,这不应该呀?”
问道:“李爷,这大半夜的,你咋跑我这来了,不知有何贵干呀?”
李进忠微微一笑,说道:“深夜造访,不请自来,把你惊到了吧。”
牟荣添道:“你的身法确实让我吃惊不小,我对你的到来,竟然毫无察觉,看来李爷的武功非比寻常呀。”
李进忠笑道:“牟大人过誉了,咱家只是懂得点三脚猫功夫。”
牟荣添淡淡一笑,说道:“李爷谦虚了,如果仅是三脚猫功夫,可瞒不过在下的双耳。”顿了顿又道:“李爷究竟为何事而来?”
李进忠道:“我和天目的关系,你知道吗?”
牟荣添“嗯”一声,说道:“天目已经告诉我了。”
李进忠道:“咱家对不住天目他爹,我那舅哥是因我而死的,咱家也对不住天目的姑母,是咱家害得她沦落风尘,不幸害上脏病,过早的离开了人世。咱家对天目有愧,想补偿他,曾有意将皎月的终身托付于他,但他没有答应,他说牟大人已经和皎月好上了,不知可有此事呀?”
牟荣添道:“确有此事。”
李进忠道:“如此说来,牟大人有可能是咱家未来的女
婿喽?”
牟荣添想到自己未来的岳父竟然是个太监,觉得很是别扭,说道:“李爷今夜来此,就为了和在下说这些吗?”
李进忠道:“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了,常言道‘每逢佳节倍思亲’,咱家思念了皎月十几年,如今终于找到她了,咱家想在中秋之夜和她聚聚,想请牟大人帮忙促成此事,不知牟大人意下如何?”
牟荣添沉吟片刻,问道:“你是想和皎月父女相认吗?”
李进忠道:“不,只是想和这孩子聚聚。”
牟荣添道:“那好,在下帮你安排。”
转眼便是中秋节,这天上午,北镇抚司后勤处的人来到侦缉处办事房,通知牟荣添去领月饼和过节费,牟荣添对施翼道:“燕子,你和枝溪去吧。”
过了一会儿,施翼和夏枝溪提着四个篮子回来了,放在各自的办公桌上,篮子里装着六斤上好的酥皮月饼,还有一个红包。
董扶舆拆开红包,里面装着一张银票,瞅了一眼,说道:“还是十两,咱这过节费啥时候能涨点呀?”
施翼道:“董师兄,别不知足了,我和夏师兄才五两。”
牟荣添道:“扶舆,十两就不少了,那些穷苦的百姓,一年下来累死累活,也挣不下十两银子,你就知足吧。”
董扶舆道:“荣添,咱是什么人?你怎么能拿我和那些穷鬼相提并论?这不扯吗?”
施翼道:“你们晚上都来我家吧,咱们聚聚。”
牟荣添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