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瓴被判凌迟处死,关押在北镇抚司地牢,十天后行刑。
牟荣添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崆峒山,告知德真,杀害他一家七口的凶手已经归案了。
骆思恭一方面派普度、牟英、牟荣添、施翼和白云双剑负责赵南星的安全保卫工作,昼夜加以保护;另一方面加紧派人寻找吴昆山。
当晚,一个黑衣蒙面人飘身落在北镇抚司地牢大院,院中有八名侍卫把守,见来了刺客,纷纷拔出腰刀,呐喊着冲杀过来。
那蒙面人身形如电,动作迅疾,顷刻间便将侍卫们全都点定于地。守备副千户“古之恶来”典伟和两名百户官守在厅中,听院子里打起来了,忙抄家伙冲了出去,他们根本拦不住那蒙面人,眨眼间也都被点定。
那蒙面人跃入厅中,顺石阶下地牢,将牢头狱卒们制住后,拿着钥匙打开了高建瓴囚室的房门。
高建瓴见来了救星,心头大喜,瞅着对方的外形很像是师父,低声问道:“师父,是你老人家吗?”
那蒙面人“嗯”了一声,用钥匙将镣铐打开。
原来此人正是北武圣铁伞先生逆天行。
师徒二人出了地牢,飞身上房,逃离京城,逆天行在城外一处林中停住脚步,摘下蒙面布,随手一扔,回身就给了高建瓴一个耳括子,打得高建瓴栽倒在地,眼前金星乱晃。
高建瓴被打蒙了,问道:“师父,你为何要打徒儿?”
逆天行叫道:“你做过什么事,你自己还不清楚吗?还有脸问为师,真是岂有此理。”
高建瓴心想:“师父一定是为我杀了李如松的事,这才怪罪于我。”跪在逆天行面前,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
逆天行叫道:“李总兵都被你害死了,你知错有个屁用?你竟做下此等丧尽天良
之事,令为师太失望了。”立起右掌,续道:“老子这就一掌拍死你,以告慰李总兵在天之灵。”
高建瓴本以为死中得活,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见师父要对自己下手,不敢反抗,知道反抗也是徒劳,只会死的更惨。
高建瓴叹一声,说道:“徒儿罪有应得,能死在师父掌下,死而无怨。”
逆天行这一掌刚要拍下去,忽听一人喊道:“师祖且慢!”只见韩勇俊奔至切近。他和逆天行是一起来的,逆天行叫他在此等候,自己一个人去劫牢。
高建瓴凄然道:“俊儿,你闪退一旁,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逭,这都是为父的报应。师父,你老人家动手吧。”
韩勇俊跪在逆天行面前,说道:“师祖,孩儿愿替义父去死,你老人家就放过义父吧。”
逆天行叹一声,放下了巴掌,说道:“你们倒是父子情深,高建瓴,为师看在勇俊这孩子的份上,暂且饶你不死,倘若日后你再作恶,为师用小刀一刀一刀活剐了你。记没记住?”
高建瓴道:“徒儿谨记。”
次日上午,骆思恭得知高建瓴被救走了,找来北镇抚司守备千户李效忠,臭骂了一顿。由于牟荣添还得保护赵南星,走不开,骆思恭责令李效忠负责追捕高建瓴。
鄢首峰带着空庞张这三大高手在辽东青泥洼口傻等,丁南岳飞马前来报信,鄢首峰这才得知上当了,懊悔不已,立即率众返回京城。
田尔耕身着囚服,被关押在天牢,过不几天就要押赴辽东充军。鄢首峰来天牢看望田尔耕,田尔耕见他来了,热泪盈眶。
鄢首峰好言劝慰,说道:“你不要灰心丧气,充军只是暂时的,为父一定会搭救你,让你东山再起。”
他这一局输的挺惨,不仅首辅之位没
了,还痛失了田尔耕这得力的左膀右臂。但这盘国储之争的大棋还没有结束,他要继续和骆思恭下下去。
当晚夤夜时分,鄢首峰还没有睡,独坐于忠义亭中,思索着两个问题。一是:何人能接替田尔耕;二是如何绊倒赵南星,如今的次辅大臣兵部尚书崔呈秀是郑党人,只要绊倒赵南星,郑党就能夺回首辅之位。
在东厂十二掌班之中,鄢首峰觉得有两人能够接替田尔耕,一个是丁南岳,另一个是李进忠。
在武功方面,他误以为丁南岳高于李进忠,却不知李进忠是深藏不露;在韬略方面,他觉得李进忠老成持重,要优于丁南岳;在忠诚方面,他认为这二人对他都非常忠心,却不知李进忠是锦衣卫的卧底。
鄢首峰思来想去,想去思来,最终决定选择李进忠接替田尔耕。
这件事考虑出结果之后,他又开始思考第二个问题,如何能绊倒赵南星?
赵南星父母双亡,无法逼其丁忧;两袖清风,没有贪赃枉法的把柄可抓。虽然这两条路行不通,但还有另两条路可走。
一条是抓他的家人相要挟,逼其告老还乡;另一条是将其刺杀。
刺杀首辅大臣非同小可,鄢首峰不到万不得已,不想走这条险路,决定先向赵南星的家人下手,如果这条路走不通,就只能刺杀了。
次日上午,鄢首峰在东厂大会议室召集在京的掌班和领班二十多人开会,宣布李进忠升任第一掌班。
丁南岳本以为田尔耕犯事后,第一掌班的位置应该是他的,没想到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