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如果,今日站在他面前的是当今大月朝最年轻的军侯,胸前镶嵌的是代表着无上威严,无上荣耀的墨氏玉虎徽。
如此份量,他纵是千疑万惑,最终也只能默默咽进肚子。
“令!三日后,我不祥全军集结于雁山关前。关门若闭,不做停留,即刻收兵回营。关门若开,全军驶入关内,随时战备,不可懈怠半分!
南川,届时你亲率本部铁骑把守关门。若有变故,即刻吹角,死守关门,直至细柳三营兵马驰援而来!”
“得令!”
“得令!”
沙盘边缘,一众不祥武官当即抱拳,沉声而喝。
谁都没有明白前者的意思,关门为何会开,又为何会有变故,无人可知。
但所有人都很清楚,他们无需知道。军令如何说,他们便如何做。一切,唯有听命。
“千户,搞到了!”
随着帐外一道急迫声传来,满是狼狈的残耳大步闯入帐内。
身上的黑虎军袍早已没了往日整洁,不是被树刺挂烂的布条,就是被碎石蹭破的破洞。
哪怕脸上都满是泥土,以及数道被尖刺划破的血口子。
看着闯进来的残耳,富大海人都傻了“老,老残,你这是让狗给追了?”
墨书果断发问“雁山关的俯视图搞到了?”
“是!千户请看!”残耳说话间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叠草纸,继而平摊在沙盘之上。
“这,这还真是雁山关的俯视图!竟还有关防构造!”沈知安惊呼道,同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残耳
“残耳大哥,你,你是如何将这图搞来的?”
残耳笑着答道“哈哈,我们哥几个趁着天还没亮,徒手爬到雁山关左侧的悬崖上。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两三笔便画了出来!”
墨书上前拍了拍前者胳膊“下去好好歇息!此间事了,我亲自给你们请功!”
“是!”残耳面色一正,喝罢,转身退下。
“安子!”墨书喝道。
“卑职在!”
“好好给咱研究研究这份俯视图,届时若有变故,这份图,便是我军最大的依仗!”
“是!”沈知安面带肃穆,随即低头研究起了沙盘上的草图。
帐内众多身影也不闲着,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那张略显潦草,但标注却异常清楚的草图。
三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整整三日间,细柳右军驻地,连同不祥营区在内,除了睡觉,无一人清闲半刻。
或是修缮战甲,或是磨枪利刀,或是修剪箭羽,或是更换蹄铁。
所有人都在为即将可能会到来的大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与此同时,整条幽州战线,数以十万计的大军在一阵阵沉闷的号角下相继开拔,用兵于幽州边境。
北冥,真正的帝国,哪怕其内人心涣散,四分五裂,可饿死的骆驼终归要比马大。
相较于一般国家的军队,哪怕就是位列上等国的军队,北冥大军无疑都要强上不止一个档次。
北陆的霸主国,真正能同大月对标的强国。
其内不论军备军械,亦或者军心军魂,从来都无愧于霸主国之名。
如果说以前是在练兵,那现在,便是大战,真正意义上的大战。
数日过,万兵起
随着太阳升起,三千不祥骑跨上马背,伴随着出征的号角,连同身后三万余细柳右军一起,向着前方,向着那处雁山关驶去。
数十里的距离,或许对于步卒来说不失为长途跋涉,但对于皆跨龙虎驹的不祥骑来说,此番路程不过片刻间。
不多时,三千满甲满胄,皆戴阎罗铁面的不祥骑便抵达至雁山关下。
关门依旧紧闭,甲士依旧值守。
整座关隘没有半分放松的姿态,反而像是严阵以待,时刻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队伍前列,古金大纛下
墨书默默跨在马背上,一双剑眸平静盯着上方的雁山关。准确来说,是那扇足有数人高的大漆关门。
“书哥,这,这看样子,对方也没给咱开门的打算啊”富大海忐忑出声。
“再等等”墨书淡淡开口,神色间无半分变化。
闻声,周边一众不祥武官纷纷将话咽进了肚子里。
或许是前者的缘故,所有人都对接下来本不会发生的事多了抹期望。
一刻,两刻,三刻,足足半个时辰而过。
关门依旧紧闭,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期间竟然无一支羽箭射来。
仿佛驻足于雁山关下的三千不祥骑是空气一般,被关楼上值守的北冥甲士视若无睹。
“千户,细柳那边的三个营已经到位!”残耳策马而来,抱拳喝道。
马背上,墨书最后看了眼上方的关门,随即不再犹豫,拉缰调转马头“告诉他们,不用等了,收兵,回营”
“是!”
不等残耳离去,富大海当即指着上方失声道“等,等会儿!书哥,门,门好像开了!”
墨书猛然回头,当看到那扇厚重的关门缓缓向里打开后,眼底间精光暴起。
一旁,左丘野瞪大双眼“真,真他娘开了!神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