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糊涂!”周钰甩开许竹苓伸过来的手,主动站到叶婉宁边上,“叶家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传叶家不好?”
“不,我没有,表哥你听我解释。”许竹苓心凉了半截,其实叶家那些流言,是周钰让她传的,但周钰现在这个态度,明显是要她来顶罪,“真的是误会,你是知道的,我从小连杀鸡都不敢看,哪里”
“够了,你死不悔改的样子,让我太失望了!如果我知道你是这种人,两年前我就该送你回村里。”周钰做出痛心模样,说出他的决定。
他很清楚叶婉宁的处事,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女孩,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叶婉宁能来这里赶人,说明忍耐到了极限。
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悄悄地瞥了许竹苓一眼,他希望许竹苓聪明点,现在说送走,并不是真的要送走,只是做戏给叶婉宁看。
稳住叶婉宁,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他与叶婉宁的婚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许竹苓听到要送她走,哪里愿意,可接到周钰的眼神,她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今儿个,是她大意了,不曾想叶婉宁还有这种手段,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跪下磕头,临走前,许竹苓不忘自己人设,“这段日子,感谢婉宁妹妹和表哥的收留。我只是个弱女子,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无法辩解,但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此次回乡,怕是难再见面,祝愿你们平安顺遂。”
听听,这话多有意思。
暗示自己是清白的,却还是感恩叶婉宁的收留,并大方送上祝福。
若是上辈子的叶婉宁,真会心软把人留下,可现在,她就像看个小玩意一样。
难见面?怎么可能,周钰还是很看重许竹苓的,不然怎会休了她之后,娶许竹苓为正妻。
可是再看重有什么用,女人于周钰而言,不过是用来上位的垫脚石。
看收拾东西的婆子过来,叶婉宁不客气道,“东西都收好了,那就滚吧。”
许竹苓的脸色白了又红,她感觉今天的叶婉宁很不一样,以前的叶婉宁不会骂得那么直接,有什么不满,也得兜几个圈子来暗讽。可人还是那么一个人,那张高高在上,不受人间烟火的脸,一点都没变。
再多的不甘心,许竹苓只能走人。
周钰待着不舒服,心里想着怎么安排许竹苓,匆匆告辞。
等叶婉宁回到前院,却看到谢泊淮还在,很是意外。看谢泊淮穿着官服,今日应该当差才是,怎会那么空闲?
“叶大姑娘,你就那么信得过周钰?”谢泊淮突然开口。
叶婉宁作出不解模样。
“也罢,本官公务繁忙得很。”谢泊淮没刨根问底,行到院中顿了顿,听到软软的一句“大人慢走”,薄唇哼了一声,边上的青山下意识缩紧脑袋。
主仆二人出了宅院,青山大气不敢喘,他与主子一块长大,知道大人是生气了。可生气的缘由是什么,他琢磨了半天,却没头绪,小小声地试探,“三爷,您不是不喜叶大姑娘吗?”
谢泊淮侧身,“谁与你说的?”
青山下意识接话,“前两年,右相夫人的寿宴上,您不是当众说叶大姑娘有眼无珠么。当时都吓坏小的了,叶大人虽然过世了,但叶家根基深厚,叶家人可宠叶大姑娘了。”他知道主子得罪的人多,但怕太多了,哪天真被人报复。
谢泊淮的目光只在青山脸色顿了顿,翻身上了马,“有空想这些事,看来你还是太闲了,回去后劈一车柴,再去营地跑十圈。”
“啊?”青山不懂哪句说错了,但主子已经骑出几丈远,只好加快赶上。
而叶婉宁在让人烧艾叶,“多烧一点,去去晦气。明日叫来房牙子,尽快把这里卖了。”
吩咐完后,叶婉宁坐上回叶家的马车。
其实这几年,叶家并不算好过。
叶家人丁单薄,父亲这一辈只有两兄弟,二叔做官平平,这几年在户部籍籍无名。五年前父亲去世,刚弱冠的大哥撑起整个家族,肩上的担子太重,不容许他出一点错误,以至于二十几岁的年纪,看着老了十岁。
二哥连着两次都没中举,正闹着要南下做生意,可士农工商,他们世家出身的子弟,哪能看他入商贾。祖母是以死相逼,怎么说都不答应。二哥干脆不去书院,整日喝酒逗猫,连带着拖累了婚事。
在叶婉宁下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年纪尚小,看着倒是乖巧,但两个妹妹也都及笄,正是要相看人家的时候。
可叶家沉寂了几年,还得维持世家面子,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过得捉襟见肘,这也是叶婉宁来收回宅子的一个原因。
“哎。”
思绪到此,叶婉宁长叹一声,马车正好停在叶府门口。
刚进家门,祖母身边的冯嬷嬷迎了过来,“老夫人派老奴在这里候着,二哥儿出门寻您去了,您没碰上吗?”
叶婉宁摇摇头,“二哥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去给您撑腰,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也想不到,那许竹苓竟是个坏的。”冯嬷嬷很是气愤。
驱赶许竹苓的事,叶婉宁提前和祖母说了,现下有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