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这一声怒吼,便让人心生畏惧,惴惴不安。
威远侯与赵氏不约而同地暗自揣测,皇上莫非已察觉到了什么?
尽管心存一丝忧虑,但他们仍抱着侥幸心理。
表面上看,他们的想法似乎如出一辙,但心中所忧却大相径庭。
章天爱将这一切看得分明,心中暗自思量:是该立即戳穿,还是让他们慢慢领悟?
若即刻戳破,似乎又少了些趣味。她本欲快刀斩乱麻,将一切和盘托出。
但转念一想,何不效仿猫戏老鼠,慢慢玩弄一番?
她决定慢慢享受这个过程,不必急于求成,一次次地较量方能体会报复的乐趣……感受那涌动的快感……直至达到心满意足。
她无所畏惧,因为一个人只要心怀坦荡,便无惧任何风雨。
“这便是父亲与母亲的答复吗?”她幽幽地叹息,那情感复杂难辨,既非纯粹的伤感,亦非纯粹的难过。
她在心中铭记,继母曾言,若换作是她,遭遇不测,定会自行了断。
那么,她是否应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让她亲身经历一番,看她究竟会如何选择。
会不会干脆地选择死亡?活着,似乎轻而易举;死亡,亦非难事。
然而,继续活着艰难,选择逝去亦非易事。
对某些人而言,活着无疑是更佳的选择,死亡则从未列入考量。
或许,她会去找寻她,或是二妹,验证那位所谓的好继母是否言而有信,未曾欺骗?是否会一再食言,颜面尽失?
“爱丫头,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威远侯再次深情呼唤。
他言辞恳切:“你若要责怪,便责怪爹吧。爹无能,只因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若心生怨怼,怎样都好。如今见你尚在人间,爹亦感欣慰。活着,便是最好的。 只要别再重蹈覆辙就好,就是这样。”
她欲言又止,或许是不敢直言,难道又想故技重施,打感情牌了吗?
对于这个父亲……
章天爱在心底再次轻叹一声,她从不低估这位父亲的演技,或许自己也遗传了他的几分,尽管这让她感到厌恶,但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受到了影响。
他还说自己因为这样而高兴,可分明并非如此,他怎敢表达不满?
也许他又在盘算着如何从自己身上捞取好处,思索着如何再次哄骗住她……
“是啊,爱丫头,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和许多家庭一样,只能做出那样的选择。您瞧瞧,哪家失了贞洁不是以死明志?母亲自是欣慰你还活着,如同侯爷一般。”赵氏的回答依旧坚定如初。
“母亲,父亲,既如此说,我便不再追问。我会继续追查,定要弄个水落石出。若真相与你们所言相符,我自会改变态度。”章天爱微微颔首,最终垂下了眼眸。
“爱丫头……”威远侯略显急切。
赵氏的手不自觉地紧握。
“或许,其中确有误会。”威远侯又补充道。
“但如父亲所言,既然是误会,总有水落石出、得以化解的一日。”章天爱缓缓回应道。
威远侯欲言又止,只觉自己每说一言,爱丫头便即刻接上一语,言辞之流畅,令人咋舌。
“对了,母亲。”
章天爱主动望向继母赵氏。
赵氏闻言,心中怒火更盛,几欲将她撕成碎片,若非她此刻出现,若非她如此贸然前来,自己尚能维持那娇柔之态。
“母亲曾说,若我的遭遇换作是您,您定会自尽,定会主动了断此生,那若换作是您,或是二妹……”
章天爱轻启朱唇,言犹未尽,留下一片空白,引人无限遐想。
“爱丫头。”赵氏的脸色瞬间变了,那娇柔的面容再也绷不住了,然而她竟在瞬间恢复了常态,声音也随之低沉下来。
“爱丫头,你说——”她话锋一转,语气中满是警告,“你竟然敢提赐儿?提赐儿?想让我们和你一样?别做梦了。我们绝不会如此。你这可恶的臭丫头!”
章天爱一脸茫然,“娘怎么了?我就是问一问,娘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吗?”
威远侯沉声道:“赵氏。”
他也察觉到了赵氏的反常,此事不能有丝毫差错,必须妥善处理。
他的脸色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再瞥一眼皇上……皇上在闭目养神吗?难道皇上是不听?不知何时,他已闭上了双眼,手中佛珠缓缓转动,一直在静心养神。
“侯爷,爱丫头,我只是想说一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们会选择自尽。”赵氏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许下了承诺。
仿佛爱丫头就是为了这句话而活。
威远侯一听,顿时松了口气。
章天爱点头答应:“我记住了,娘也别忘了。”赵氏一听又要开口,心中不禁升起一股不悦。
“好了吗?”慕容硕问道,缓缓睁开了双眼。
章天爱回过头,轻嗯一声:“希望母亲能说到做到,还有我回来的事情,切勿乱说。毕竟,我在明面上已经‘逝去’,倘若被人知晓,皇上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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