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牙刷要四支,要一管白玉牙膏,”
售货员又特意看了她一眼,回手给她拿东西开票,又给放到布兜里,看着他们出了门才跟同事议论,
“哎,你说,这一个姐姐领着弟弟妹妹,还挺舍得的呢,又是零食又是买牙刷牙膏的?”
元满觉得自己已经够低调了,压根儿就不知道别人的印象。
县城就一条主街,除了供销社,一边是国营饭店,不远处是种子站,医院,往回走不远就是孟云起上班的纺织厂,要说溜达,也没有啥好地方。
领着孩子顺着这条街这头走到那头,过了马路又蹦蹦跶跶的走回来,正好看到供销社门口来了一个老头,正在支着家伙式,小姑娘兴奋的跑过去,
“爆米花,爆米花。”
“嗬!还真是啊!”
这几年原主也会过来这边,但是次数不多,碰到这蹦爆米花的机会更少,她还记得她眼巴巴的看着,林母蹦了一锅拎回去,都藏起来留着给林伟光,原主一口也没捞着。
这件事在原主的记忆里,还是个挺大的疙瘩,自那以后,好长时间都自闭的不爱说话,林母也没有察觉,还发牢骚说原主的性格闷。
所以导致原主的性格越来越闷。
“姐姐,姐姐!”
“哎!”
元满回神,把原主的记忆甩出去,
“咋了?”
“姐姐,爆米花。”
“小馋猫,大爷,爆米花多少钱一锅?”
老爷子刚把黑色葫芦形的摇炉安好,接着去连接后面的网兜,
“自己拿苞米5分,用我的苞米粒1毛2,加糖精加3分钱,”
元满看着手上的布兜,网兜,再看看周围几个端着苞米过来的妇女,
“大爷,我们就不回家折腾了,直接给我们蹦一锅放糖精的吧。”
说着拿出1毛5分钱递过去,这也算是排在了第一号,两个孩子围着这个摇炉转悠,很是好奇,老爷子也没阻止他们。
点火,放苞米粒,放糖精,然后,就开始摇。
慢慢的,她后面的人也多了起来,端着盆排队的没有几个,有的是陪同的,还有的,纯粹是看热闹想趁机占便宜的,有的互相认识的,凑在一起就旁若无人的唠嗑,
“王嫂子,你还有余粮拿出来整这个呢?咱们的供应粮都紧张成啥样了,粮本上的定量都只给一半了。?”
“嗨,我家也一样,这几天都是稀粥里放野菜,这不是我小叔子家儿子,馋这个爆米花,我婆婆才拿出来这么一把。”
“你婆婆还是那么偏心啊?
哎嫂子,你听说了吗?纺织厂那食堂,也快要断粮了,”
“啊,不能吧?这几年别的厂子都断粮,纺织厂也没事啊,今年这咋这么突然呢?”
“去年那不是旱吗,就咱们这底下农村,那不也减产了吗?咱们的供应粮都不足量,他们出去收粮也没处收啊。”
“也是,我家老婆婆往年收完粮都给我们送来二百多斤,去年就拿来五十斤,前些日子回去,家里也是野菜搀着米糠。”
“哎,这离秋收还好几个月呢,这供应粮要是总这样,别说吃饱了,我家那苞米都是连着苞米瓤子一起磨成面的,就这么喝粥,那也不够啊,不行,明天我也领孩子回农村挖野菜去,总比饿着肚子强啊。”
“你说,他们能弄回来粮食吗?”
“谁啊?你说纺织厂那个后勤主任?”
“是啊,都说他老厉害了,前几年都靠他力挽狂澜,不然那几年真要饿死人了。”
“你们说那个孟主任啊?我听我家老高说了,他是退伍兵,做事有责任心,除非真的哪哪都没有粮食,不然他肯定会想办法的。
前几天他刚出去了一圈,这不回来两天又走了,老高说他走的时候,急的满嘴都是燎泡,这回估计是空手不会回来。”
后面的元满没有听,前面老爷子已经喊着要爆了,让大人看好孩子了,凑过去把布兜倒出来,装了满满一兜爆米花,三个人直接就往家走。
孩子兴冲冲的吃零食,元满倒是没了心情,一直回想着刚才几个人的对话,这一个多月,她一共也没出门几次,这米面什么的也都是孟云起或者让李星和拿回来的。
而且,他总是说,吃穿不要省,她也确实一点也没算计着,真的就忽略了外面的情况,明明前些日子出去买肉买菜的时候还没有这么严重,不知道为什么这也就才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拍拍脑袋,她也有点懊恼,就是说为什么供销社的人不多,合着都快断粮了,谁还能舍得去买零食啊?
起身去厨房检查了一圈,大米,苞米面,白面,高粱米,小米,苞米碴子,地瓜,土豆,都还有一些存货,菜也有好几天的量,可以说,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但是孟云起想的很周到了,还隐晦的让他们少出门,她这心里头有点说不清的异样感觉。
有点愧疚,还有点说不清楚。
很明显,其他厂子情况不好,现在整个县城的人都在盯着纺织厂,这硕大的压力就给到孟云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要是真的弄到粮食也肯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