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但他更清楚,没有频繁的练习,他只会被埋没。
从小他便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夸得他都有些飘飘然,直至他突破重围,遇上更有天赋的选手,他才发现,他的天赋在他们面前,不值一提。
若没有母亲不停催促他练琴,他甚至没有机会和他们同台竞技。
手伤总有办法解决的。
他不能在这时候停下。
但他低估了手伤的严重程度。
不要说20遍了,回家后,盛意一遍都弹不成,左手腕越来越疼,越弹越乱,直至最后弹错了不少。
盛鸢:“20遍,没有一遍完成。”
盛意垂头:“我去面壁思过。”
盛鸢:“重点是思过,妈妈希望明天起来,你能找到自己的原因,给你自己一个交代,好吗。”
一整夜都不许睡的意思。
他点了点头,将钢琴合上,挪到院子里,对着满墙爬山虎郁闷。
手腕还在疼。
面壁思过,盛意却越想越委屈,又有湿漉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怎么又哭了啊,这么容易难过,一点也不男子汉。
盛意懊恼抬头,把眼泪憋回去,又顿了顿,胡乱拽开墙上的爬山虎,又不解气地转战栅栏上缠绕的绿藤。
拽着拽着,从绿藤那边,似乎伸出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手,吓得盛意惊叫一声,定睛一看,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再拽都要被你拽完了。”梁听叙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对面栅栏。
“梁……梁听叙?”
“是我。”梁听叙撩开青藤,露出整张脸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疑惑。
“来找你。”
梁听叙仍旧牵着他的手,没有松开。
第15章 只是为了和你合奏
手心传来的温度过分真实,七月的天气很热,但梁听叙的手却一点也不黏糊,还有点凉意。
心底好像有一股委屈往上涌,盛意轻吐口气,再度仰头。
之前明明没这么容易哭的。
“我开玩笑的,这是我外婆家,我也是第一次过来,”梁听叙说,眼神小心翼翼,预备松开他的手,“你不想我牵,可以直接松开手。”
盛意拽紧了些,摇了摇头,仰头朝梁听叙偏过来,满脸笑意:“你的手很凉,让我再牵会儿,外面太热了。”
“嗯。”梁听叙应了声,在栅栏边找了块空地坐下,背对着他。
盛意顿时有些紧张。
盛鸢生气的时候就很经常背对着他,琴行里的同学也常常一言不合就忽略他,直接转过身去和别人说话。
他猛抽回手,干笑两声:“算了算了,外面这么热,你去里面待着吧。”
梁听叙回头看他,眼神里尽是不解。
盛意重新站回去,对着被他拽开的爬山虎面壁思过,却一边听着栅栏另一边的动静。
梁听叙起身了,踩着枯叶往里走,发出清脆响声。
很快,落地窗被拉开,又合上。
盛意抿了抿嘴唇,没说话。
一阵风裹挟着凉意袭来,还有一丝柑橘香气。
盛意额头被汗蒸得黏腻的刘海飘了飘,他抬头错愕地往风吹来的方向看,只见梁听叙正摆弄着风扇,调整角度往他这边吹来。
屋内大概是开了空调,很凉快,风扇往外吹,带着空调风吹向他。
“好凉快。”他说。
梁听叙重新在他旁边坐下,还打开了院子里的灯,一下子亮堂不少。
盛意看见梁听叙鲜红得仿佛能掐出血水的耳朵,噗嗤两声问道:“你是偷偷跑去开空调的吗,耳朵这么红。”
梁听叙睨了他一眼,靠在栅栏上捏住耳朵:“客厅现在没人,被发现就完了。”
“嘿嘿,谢谢你。”盛意拍了拍梁听叙的肩。
梁听叙没回答,反问他:“你为什么在外面罚站。”
“那20遍没弹成,这是惩罚。”
“你也不拿把风扇吹,这么热的天。”
“确实是我的失误,小时候和妈妈约好的,不能逃避惩罚。”
梁听叙回过头来,神情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叹了口气:“知道你对钢琴很认真,但是,犯错不是天大的事,更何况,这次又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没弹完,”一提起就难受,盛意小声地嘀咕,“我也不是很喜欢古典。”
只是因为盛鸢从小就要求他学,温柔地对他要求严格。
他根本就不喜欢古典音乐。
“不能提吗,”梁听叙说,“琴行的同学,他们不想来的时候,什么理由都有,不想练的时候,有剪指甲剪半天的,上厕所上半天的。但你几乎不这样。”
盛意没回答。
他其实背着盛鸢看了不少流行音乐相关的东西,特别是乐队。
每每看到乐队演奏,他总是由心底升起一股羡慕,在台上肆意演奏,调动全场氛围,看起来简直开心到不能再开心了。
然后在梦里遐想,他成了乐队主唱也好,成为吉他手,贝斯手也好,站上舞台就好,放任肾上腺素飙升。
之前也没人问过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