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舀出水来洗洗手,才走进棚子开始生火。
小棚子里很快传出来烟味,灶台里的火生起来了。
王汉生从棚子里探出头来:“和面擀面条成不?”
沈名池想起自己刚才在棚子里看到那少得可怜的面粉,不由脱口而出:“我不想吃面条,你平时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王汉生一愣,他是打算吃点杂粮饼子就点腌咸菜的,可是那东西怎么能拿给沈名池吃?
“后生,你不想吃面条.....要不我再给你弄碗米饭吃吧?”王汉生问。
沈名池一直都固执得很,现在也不例外:“不了,你平时吃什么今天早上就吃什么。”
王汉生只好点头应下了。
沈名池走进屋里搬来靠着墙放的折叠桌子展开,他自从昨天到了这里之后一直没进过老头这边的屋子。
房子简陋,他抬头时发现竟然有一束细光照在地上——那是墙裂开了个缝。
沈名池坐在马扎上,也没想要去帮忙的意思,只等着老头端来饭吃。
不一会,王汉生拿进来几个饼子,还有一小碗刚从咸菜疙瘩上切下来的咸菜丝。
沈名池本来想王汉生平时吃的能差到哪去,可当他看到老头给他一个饼子,又往他面前推了推那碗黑乎乎的东西时,他诡异地沉默了。
王汉生在他旁边坐下,“后生,吃饭吧。”
沈名池没说话,拿着饼往桌子上磕了两下,竟然能发出硬物击打才能发出的“砰砰”声。
沈名池又指着那一小碗黑乎乎的东西问王汉生:“那是什么?”
“腌咸菜。”
“你平时就吃这个?”沈名池不可置信地问。
王汉生忐忑地点点头,就要站起身来出去:“我去给你煮碗面条....”
沈名池拦住他说:“不用,就吃这个。”
他拿起饼子暗暗发力咬了一口,这东西果然外表与内在相符,和沈名池想象中一样坚硬。
他囫囵吞下去,赶紧喝了两口稀粥,那饼差点噎在他嗓子里。
沈名池碗底还有不少米,而王汉生碗底就全是汤了。
难以想象他自己一个人吃的时候会不会连汤也不喝。
沈名池用筷子搅了搅碗底的米,不由分说地将两个人的碗对调。
“我不想喝这碗。”沈名池说。
王汉生不知道他们城里来的人有什么习惯,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看沈名池表情不似作假,只好抱了那碗被沈名池换过来的米汤呼呼喝了两口。
沈名池就着硬饼子喝清米汤,王汉生用筷子夹起来一根咸菜丝放在他饼上,“这样好吃,你尝尝。”
沈名池看看那根黑乎乎的咸菜丝,又看向他,不是很想吃。
王汉生赶紧拿着筷子解释:“这筷子,我没用,是干净的。”
被老头领会错了意思,沈名池没解释,咬了一口上面带了根咸菜丝的饼。
他咀嚼了两下,脸几乎皱成了一团。
咸,齁咸!!这叫好吃?!他嘴里像吞了一口盐一样,又咸又辣,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味道。
“还行。”沈名池皱着眉说。
王汉生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那你多吃点。”
沈名池赶紧摆手:“不用,我吃饱了。”
他刚开始以为老头是故意的,可他接下来观察对方发现,老头真的觉得这咸菜是个好东西,甚至不舍得吃一样。
只见王汉生夹了根咸菜丝放在饼上沾了沾,饼面上就有了咸菜的咸水,他把咸菜放在饼的最后面,就这样用一根咸菜丝就着吃了整张饼。
他自己舍不得吃的东西,却让沈名池多吃点,哪怕那东西沈名池压根不想吃。
这份好意很纯粹,纯粹的沈名池几乎不想面对。
”我们过一会要去干什么?”沈名池喝完粥后顺了顺气问。
王汉生呼呼地喝完粥,他想了想:“节目组的人说一会要去地里。”
该来的还是来了。沈名池只想赶紧挨过去节目录制,赶紧回去,然后好好和节目组算账!
王汉生又说:“我昨天刚打完杀虫药,今天去地里把草拔了。”
“你种了几亩地?”
“十亩。”王汉生开始往外收拾碗筷。
沈名池惊讶:“这么多?你一个人能种这么多?”
王汉生笑了:“这还多?这是最少的了!村头李大婶家一共两个人种了二十八亩地!累是累了点,也能忙过来,每年还能多卖点钱。”
“他家一年能卖多少钱?”沈名池好奇地问。
王汉生说了个数字,又说:“唉,现在化肥也贵,种子也贵.....今年说不定还要往里面赔钱。”
“你们都种小麦,没想过钟点别的?”沈名池觉得这里的人真傻,“种点稀有水果和药材,可比你们种小麦赚多了。”
说完沈名池又列举了几个水果品种。
王汉生一愣:“种?怎么种?”
他看了沈名池一眼,哈哈笑道:“后生,你说得可太简单喽!庄稼人种地,心里要有个数,你不知道的东西,那能种么!这种小麦是一辈辈传过来的,多远撒种子,浇多少水,施多少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