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把沈月华一直留着吃过晚膳,才让沈忠君夫妇把沈月华送回去。
沈月华哭笑不得:“才两条街,我便是走路回去,也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何必送来送去。”
大嫂向晚晴说:“你不懂!大晚上的回去,有娘家人送你,这就是你的底气!”
三嫂顾芳拉着沈月华的手不松开:“我也去!陆家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咱们得多去几个人,让他们明白,月娘身后,有的是人给她撑腰!”
二嫂蒋涵不言不语地站在大嫂身后,柔声道:“咱们妯娌都去,便是吵架,也多一张嘴。”
沈老夫人笑骂道:“你这柔柔弱弱的,训斥个下人都跟哄孩子似的,吵架能帮上什么忙?”
蒋涵面不改色,理直气壮道:“儿媳吵不赢可以哭啊!儿媳最擅长哭了,眼泪说来就来,不信您看。”
众人看过去,蒋涵还当真红了眼眶!
这也是沈忠国之前不太喜欢蒋涵的原因。
蒋涵真真儿应了那句话:女人是水做的。
这个水做的女子太爱哭了。
他是武将,喜欢坚强一点的女子。当年娶蒋涵纯属意外。
沈忠国盯着蒋涵眼睛里的泪水,想到小五说的,妻子为了给自己收拾骸骨,被契丹人抓住,她得多害怕啊!
沈忠国慢慢走到妻子身边,拉着蒋涵的手柔声道:“夫人,为夫和你一起去!谁把你惹哭了,为夫定不饶他!”
听到丈夫如此关切的话语,蒋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惊喜。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沈忠国误打误撞救下了她,那一刻起,她就对这位英勇无畏的男子心生倾慕之情。
为了能够与沈忠国共结连理,蒋涵当年可谓是使出浑身解数,不惜放下矜持。
然而,她深知沈忠国对她并无太多感情,当年愿意迎娶她,或许只是看在蒋家为沈家军捐赠巨额军费的份上。
尽管如此,此刻沈忠国对她流露出的那一抹温情,却如同一缕阳光照进了蒋涵的心间。
瞬间,她那颗充满浪漫情怀的恋爱脑占据了主导地位,使得她完全沉浸在了这难得的甜蜜之中。
【哇哦,好甜啊!我在二舅舅和二舅妈的眼睛里看到好多粉红色的小泡泡!】
蒋涵和沈忠国之间的暧昧气氛被小奶包打破,两人赶紧别过头去。
沈忠国右手握空拳放在唇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蒋涵用帕子假装擦汗,实则遮掩住滚烫的俏脸。
沈国公和沈老夫人当然乐意看到儿子和媳妇和睦恩爱,两人对视一眼,满意一笑。
最后,就变成了沈忠国和沈忠君兄弟俩驾车,沈家三位嫂子一起送沈月华回信阳侯府。
门房见是主母的马车回来了,赶紧拆了门槛,好让马车直接进门。
马车才进了大门,从二门处就窜出来一个人,手里举着一堆东西,人都没看清就哇啦哇啦叫开了。
“嫂子,你怎么才回来啊?什么娘家一回就要回一整天?
嫂子你快下车,这个家我不当了!
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账面上根本就没钱,让我怎么管家嘛!
我今天就把账本都还给你,以后这个家还是你当吧!”
沈忠君和沈忠国拉停了马车,一双素手轻轻掀起马车的门帘。
向晚晴的脸从马车里露出来,抬起头乜了一眼嘟着嘴装天真的陆梓莹,扬了扬眉毛,刻薄的话张口就来。
“姑小姐真是好聪明啊!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家小姑就能凭空给你生出米来?
没钱去找你大哥啊!陆侯爷每个月不赚银子的吗?他的俸禄都给谁花了?
没听说过谁家没银子不去找主公要,反而伸手问主母要!
怎么,你们陆家这是想侵吞我小姑的嫁妆?软饭硬吃啊?”
陆梓莹这才看清来人,脸上有几分尴尬,但更多的是不满。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跟回我家来了?”
向晚晴从马车里出来,就这么站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陆梓莹,气势上瞬间就高了一截子。
“什么你你你?不会叫人的吗?论亲戚你得叫我一声嫂子,便是那不认识的路人甲,也得叫我一声沈大夫人!
陆梓莹,你连这点规矩都学不会吗?难怪——”
后面的话向晚晴没有说出来,只是拉了个长音,又用三分鄙夷三分嘲讽四分讥笑的眼神上下打量陆梓莹,让陆梓莹自己脑补了一句“没规矩的东西,难怪都快二十岁了还嫁不出去”!
陆梓莹一下子就委屈了,一委屈她就想哭,可是还没等陆梓莹哭,马车上已经有另一个人哭了起来。
蒋涵从马车里钻出来,看了一眼陆梓莹,忽然就哭了起来。
“嫂子,你别生气了,人家信阳侯府既然看不上咱们国公府,那咱们还是走吧!
相公,把马车退回去,咱们以后都不来侯府了!”
马车本就有一半还停在门口,陆梓莹故意堵在大门,也是为了刁难一下沈月华。如果沈月华今天不接这个账本,她就不放沈月华进来。
没想到这马车里出来一个不是沈月华,再出来一个还不是沈月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