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一个大巴掌抽在陆彦殊的脸上,偏偏旁边几个言官还捂着嘴偷偷笑。
偷笑嘛,还笑出声!
陆彦殊的脸色比吃屎还难看。
***就差说“我要不是跟你老婆关系好,我今天就一分面子都不给你!”
偏偏这个时候,驸马爷齐星来了!
齐星本来是要陪着***一起办诗画会的,可是前些时候请假太久,今天天不亮就被仁宗皇帝提溜进宫,这会儿才放出来。
在进门之前,齐星就已经听***的护卫说过事情的经过——当然,齐星能听到的,跟陆彦殊他们看到的是两个版本。
所以齐星进门之后,坐在***身边,第一句话就是冲着陆彦殊开火。
“本宫听说今日受伤的是陆侯爷的长子,信阳侯世子?可是陆侯爷怎么口口声声都在偏帮寡嫂啊?
虽说看在兄弟情谊的面子上,帮衬寡嫂也说得过去,但本宫听说信阳侯夫人方才伤心过度晕过去了?
信阳侯,你对自己的妻儿不闻不问,反而对别人的妻儿如此关心,这又是何道理?
陛下之前让你背诵《男德学院必背手册》,你是压根就抗旨没背啊,还是背完了也不理解里面的内容?
要不本宫去跟男德学院说一声,给你留个插班生的名额,陆侯爷去男德学院好好学习一下?”
旁边几个言官都要憋疯了,实在憋不住笑,一个个都在噗噗漏气。
男德学院里面都是赘婿,驸马爷这话也等于是在敲打陆彦殊,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
陆梓莹已经要哭了。
她站在下面,清清楚楚地看到肃王妃对林仙儿的态度。
还有那个拎不清的哥哥,如果再沉迷于女色,她的这桩好婚事就真的要黄了!
陆梓莹生怕陆彦殊再说错话,赶忙在一旁小声叫了一句:“哥,大局为重!”
陆彦殊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林仙儿心里一寒。
陆彦殊这是要放弃陆展元了吗?那陆展元以后还能继承爵位吗?
林仙儿咬了咬牙,今天的水必须搅浑!
只有出丑的人多,才能把陆展元的事情淡化!
她的眼珠转了一圈,最终落在柏青的身上。
“民妇倒是想问一句柏公子:方才你说你约了一个姑娘,倒是不知道,柏公子约的是谁家的小姐?那位小姐在事发之后怎么不见人?可是发生了什么……”
“你放肆!”
柏青怒道:“女儿家的名讳岂能轻易提起?再说喝酒闹事的是陆展元,跟那位小姐有什么关系?
林氏,你好恶毒的心肠,为了保住你那荒唐儿子的名声,居然想毁掉一个无辜姑娘的名节!”
柏青一撩袍子,端端正正地跪在***面前。
“殿下每年举办的诗画会,本来就是一件善举,是为了让我们这些单身男女有机会彼此接触,避免盲婚哑嫁带来的无穷隐患。
当年信阳侯和侯夫人也是在诗画会上相遇的,信阳侯该不会忘了吧?”
陆彦殊的脸又是一红,以前的事情再度被提起,那就会让人再次想起他当年在国公府门前长跪不起的事情!
柏青却不管不顾:“信阳侯当年也是在诗画会上遇到心仪的姑娘,如今却纵容寡嫂在诗画会上毁另一个姑娘的名节,倒是不知道信阳侯今天安的是什么心?
信阳侯府这半年里可是没少发生案件,桩桩件件都与你这寡嫂有关,如今又在诗画会上惹来新的事端!
信阳侯,小侄劝你一句:再好看的石头终究也只是石头,若是拿出来当成美玉去炫耀,只会惹人笑话!”
这时,进来一个婢女,对***说:“殿下,太医已经给陆公子灌了解酒汤,陆公子现在清醒了,想要亲自来跟殿下请罪。”
***淡淡道:“请罪就不必了。林氏,去看看你儿子吧。
陆侯爷,陆公子在西偏殿,世子在东偏殿,你要去哪边探望呢?”
陆彦殊忍着心里的憋屈,对***行礼说:“本侯自然是要去东偏殿!”
*
东偏殿这边,沈月华心疼地抱着安宁亲了又亲。
方才为了救大哥,安宁小小的身子透支了太多灵力,刚才吃过奶,现在睡过去了。
陆长柏的脑袋绑得像个大南瓜,一脸歉意地看着妹妹。
“这次真是多亏了妹妹。”
陆长松恨恨道:“陆展元和林氏今日这番手段,倒是不知道是他们私下行为,还是父亲和祖母授意?”
沈月华的眼神发冷:“有什么区别吗?就算这件事你们父亲之前不知道,今日知道了,他也依然会站在林氏母子那边!”
正说着,外面通传说陆侯爷来了。
陆长柏赶紧躺下,几个弟弟又围着抹眼泪。
陆彦殊进门之后,甚至没有走近床边。
他环顾了一圈,沉声道:“既然长柏的伤势已经稳定了,那就回府吧!”
沈月华讶异道:“侯爷这是什么话?长柏的伤势还在观察中,太医说这三天是关键时刻,万万不能随意挪动,更受不了这长途的颠簸!侯爷,这些你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