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
楚承时已经在此等待封予柔许久,早知要那么久,楚承时就去街上转悠一圈。
不知过了多久,封予柔终于从酒楼里出来了,之后在侍卫的指引下上了马车。
楚承时见封予柔上来,就将自己刚刚沏好的茶递给封予柔。
“让殿下久等了,”封予柔并未接那杯茶,“刚刚在祖父那喝了,不渴。”
楚承时见封予柔有哭了的迹象,知道她的心情不好,也不强求,自己独自喝着。
马车在街上的行驶着,车内很是寂静,楚承时掀开车帘看到街上的铺子,明日元宵,应当更热闹。
楚承时看向低落的封予柔,猜想,女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应当喜欢逛街吧。
“那么久未出宫,这会子出来了,可要去街上逛逛?”楚承时从放下车帘,“时辰尚早,赶在宫中下匙的时辰回宫就好了。”
“不用了,还是早些回去吧,”封予柔对什么都没兴趣,“怎么逛都是这样。”
楚承时很尴尬的喝着茶,刚刚在马车上沏茶想着,无聊中消遣下时间,等封予柔回来时还可以一起喝。
封予柔心情不好给拒绝了,楚承时也没有感觉到什么,之后想着她心情不好,逛街总得好了吧。
楚承时看着自己干瘪的荷包,封予柔不会想着他身上没带银子,所以才不去的。
毕竟按着她的性子,在宫中压抑久了,肯定想去逛逛的。
“没事,跟着孤的人身上带了银子,你想买什么,就问他要就好了,”楚承时以为她怕身上没银子,毕竟女子买东西的能力强得可怕,阿姐就是这样。
“殿下,妾身也带了银子,”封予柔从袖口中拿出一个荷包。
楚承时傻眼的看着这鼓鼓的荷包,想来是装的碎银子,满满当当的。
“很少见有像你一样,亲自将银子带在身边的小姐,”楚承时讪讪的笑道,“孤见的公子小姐们,都喜欢将银子放在书童侍女身上。”
“殿下不觉得这样很麻烦吗?”封予柔收回荷包。
“要买什么还得侍女寸步不离的跟着,万一人多走散了,自己看见想买的还得去找不见的侍女拿银子。”
“按你怎么想,是很麻烦。”
可是,大家闺秀哪有会与侍女走散的啊,侍女都寸步不离的扶着,除非像眼前这位有点子功夫在身的小姐,侍女可能就跟不上。
“予柔,既然你身上有银子,怎不想去逛逛?”封予柔带了银子,估计在宫中时,是想着来街上逛逛的。
“不想逛了,没心情,”这楚承时怎么就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呢,说了不想去还问。
“还有,殿下,那么多人,你是第一个叫我予柔的。”
“怎么了,不对吗?”楚承时问。
“没什么不对,就是听着怪别扭的,”封予柔皱眉,“其实我的名字,封予柔,就不好听。”
“怎么不好听,孤觉得不错。”
“那里不错了,连一起不就是风雨楼了,知晓的是名字,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个厉害的江湖门派呢。”
楚承时:???就这么调侃自己?
封予柔这个名字还是她爹亲自取的,听母亲说,咱封家都是武夫, 父亲有三个儿子了。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姑娘,一定要取一个温柔的名字,名字带柔,听着就温柔,之后封予柔就得了个江湖门派似的名字。
可惜,父亲在她很小时,就死在了边关,封予柔都要忘记父亲的样子了。
“殿下,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
“陛下为何不让祖父归京?”
“不是不让,是不能,雄州需要英国公去镇守,”楚承时如实道。
“可是祖父再过几年就七十了,陛下不能派年轻的将领去吗?”
“要是有,就无需年迈的英国公了。”
楚承时也很无奈,而且雄州的那些军将,大多都是与英国公出生入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年轻的将军,他们那些老将如何会听?
况且,大雍目前没有这样的将领,大雍重文轻武太久了,根本寻不到有能力的武将,父皇也不曾改这项国策,导致大雍一直被北狄压制。
封予柔真是烦死了,明知大雍北有劲敌,还不重武,培养武臣,几代皇帝就知来嚯嚯封家。
如今可好了,封家再无人供他们来嚯嚯了。
“殿下,等你当了皇帝,能不能让祖父回京颐养天年?”
楚承时在马车上寂静了许久,封予柔突然蹦出这大逆不道的话,还好在车上没有外人。
“你,这话日后不能说了,孤如今还不是帝王。”
“妾身说日后,等到那一日,能不能将祖父从雄州召回来?”封予柔急道,“殿下,妾身不是妄议朝政,只是心疼祖父。”
“孤知晓,英国公在边关多年,劳苦功高,理应如此,等有那一天,孤会的。”
“多谢殿下,”封予柔也不想管大雍的未来,这事是陛下该担忧的,这天下姓楚,不是姓封,何必帮不信任自己的人这般卖命呢,并且封家也没几个人了。
她只想祖父回到京城,多享受几年天伦之乐。